眼前所见让我尖叫一声,急急后仰了脑袋同时,抬脚狠踹向尸体。
我力气太小,连踹几脚才把尸体踹下床去。
尸体落在地上后,面朝地面一动不动。
我裹紧薄被缩到床角,筛糠一般抖个不停,眼泪不断滴落。
良久之后,伴随着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我终是听到王婆的脚步声。
“婆婆!”我连忙颤音呼救。
王婆随之跑入堂屋,进入东厢房后望着地上的尸体死蹙了额心。
“婆婆您去哪里了?”看到王婆,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去坟地看了下情况。”王婆边给出答案,边将尸体拖出堂屋。
我急急下床跟着王婆,虽然害怕尸体,但更不敢独自待在房间里。
王婆将尸体拖到院内之后,先把厨房内的木柴都摆在尸体四周,再拿煤油浇在木柴上再点燃木柴。
我紧紧揪着王婆的衣角,盯着火光里的尸体,低声问询王婆在坟地发现了什么,丑鬼是不是已经逃出了阵法。
“埋入深坑的坟土,没有被再次翻动的痕迹。它应该还在阵法之内。”王婆轻声叹息,感慨老爷爷入土也不安,最终还是落到个被焚尸的下场。
“婆婆,您之前说,它们会控尸术。您说,老爷爷的尸体会不会是丑鬼弄来的。”我再追问王婆。
“它出不来阵法,就算会控尸术,也没法操控尸体。”王婆搬个小马扎坐下,满眼思索状。
尸体这个时候发出吱吱声,猛的从火堆里坐了起来。
王婆快速立起身转到尸体双脚脚底板所朝方向,从口袋里摸出桃木钉掷向尸体的左脚。
随着桃木钉钉入尸体的左脚脚底板,尸体顿时倒地不动。
王婆重新坐回小马扎,望着尸体轻声跟我提及涌泉穴。
阴阳二气,精泥成丸,黄泉涌水。
丸指泥宫丸,涌指涌泉穴。
阴气,是从涌泉穴进出身体的。
遇到鬼魂或者没有尸变症状却有异状的尸体,男左女右,刺破其涌泉穴就能解决掉麻烦。
王婆讲到这里,也就噤声不语。
等到木柴燃尽,王婆将没烧尽的骨头,拾入我之前所躺如今搁放在院内的黑棺。
随着人骨落到棺底的糯米上,人骨竟是又开始滋滋冒烟。
王婆愣神下,就此加快将没烧尽的人骨拾入黑棺的动作。
等到人骨尽数被拾入黑棺,王婆关了大门,洗漱下带我回屋换掉床上的床单和薄被,开始跟我一起休息。
我躲在王婆怀里毫无睡意,但又不想惊扰王婆休息,就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努力培养睡意。
我好不容易睡着后,再做噩梦。
梦境中,有个男的正扯着呼噜
院内的黑狗,死盯着他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院角鸡圈内的鸡,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四周安静,月光下他的影子外廊有一圈虚影。
他走到水缸前面后,先缓缓睁开双眼,再望着水缸水面上自己的脸,右手五指成爪开始反复梳头。
我在梦中旁观到这里心中恐慌间,他突然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冲着我阴测测笑起。
我就此被惊醒的瞬间,又见他将脑袋没入水缸之中。
天已微亮,王婆已经起床正在院内扫地。
我抬手擦拭下额头冷汗,盯着房顶久久难以回神,很是担心自己的噩梦会再次应验。
梦中的那人,也曾参与过挖坟事情。
早餐时间段,王婆带我去哭丧的那个村的村长独自找来。
他们村,昨天晚上又死了一个人。
死的那人也曾参与挖坟事情,淹死在自家水缸里。
村长的告知,让我心中震动自己的噩梦竟是再次应验。
我如鲠在喉,再也吃不下饭菜。
“王婆,您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他们会死,到底是因为村里还有邪祟,还是因为挖坟死的?您放心,我保证不外传。”村长陪着勉强笑脸声音压的很低。
“现在这世道,免费做好事还能惹一身骚。既然你怀疑他们的死跟挖坟有关,那你们就去请道士吧。我不会再插手你们村的事情。”王婆沉了脸色。
接下来时间段,任由村长如何赔罪,王婆坚持不再插手他们村的事情。
打发走村长,王婆跟我用晚早餐后,到村里买回一只鸡让我拎着,再找来空碗黑墨以及墨斗和糯米,点燃一根白蜡。
紧接着,王婆用菜刀割破鸡的喉咙滴血到空碗里后,口中念念有词着用手指挑起一粒米凑到白蜡的火苗上。
米粒就此被点燃后,王婆将米粒掷入鸡血,加入黑墨,混合搅拌后倒入墨斗。
忙完这些,王婆让我跟她配合着,用沾染了鸡血和黑墨的墨斗线,将房子四周都弹上一圈。
“这样弄上一圈,囡囡就不用再怕,睡醒后会有尸体躺在身边了。”王婆自责自己晚上出门后没有锁上堂屋和大门。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沉默着点头没有接腔。
噩梦的再次应验,让我已不敢再将噩梦讲给王婆听,我怕徒增王婆的担心。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王婆平安无事。
王婆跟我待在家里,一有空就教我鬼道本事。
我因为揪心阴晷事情,总会趁着王婆忙碌时间段出门去旁听村民们的议论。
我得以知道,村长被王婆拒绝帮忙的当天,他村里又死了两个人。
死的两个人,一个是在饭桌上突然将筷子捅入了喉管,一个正在劈柴突然用斧子砍掉了自己的脑袋。
村长被王婆拒绝帮忙的第二天,他村里另死了三个人。
三个人都莫名疯掉后,在众目睽睽下,齐齐爬上山顶后跳山了。
村长请了道士,但道士到村里听完村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后扭头就走,如何都不愿意再多呆一会儿,更别提帮忙驱邪。
在此期间,我每晚都会再做噩梦。
我从村民们的议论中得知的情况,跟我醒转后能记得的噩梦内容一模一样。
村长被王婆拒绝的第三天的白天,他村里持续没有再死人。
如此情况,我深感,死亡的名额即将要落到我和王婆身上。
我心中绝望煎熬,却又不敢在王婆面前表现出来。
晚上我依旧跟王婆同住东厢房,我本来打算跟王婆多聊会天,结果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我睡着后,没再做梦。
我没睡多久,再次在夜里突然醒来。
鉴于我每次夜里突然醒来都没好事,且耳畔又没有王婆的呼吸声,家里很是静寂,这一次,我躺着没动也没睁开双眼。
我心中瑟缩间,有谁突然抱起我就走。
我汗毛直立急急睁开双眼,抱我的,竟然是阴晷现世后,最先死掉的,参与挖坟事情的六个人中的一位。
他满身泥土,被切开的喉管处有黑色淤血。
“轮到你上路了。”随着我睁开双眼,他低头望向我桀桀笑起间,有黑血从他喉管处涌出喷的我满脸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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