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光荣4
“我只是在告诉他们，我们将坚持到最后一刻。”雷哈兹几乎是生硬地重复了一遍刚才他说过的话。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与帝国元首如此相似的人。“你只站在你与我们的角度，分析了这次演说。可是你知道，如果站在希坦兹曼，站在政治局委员，抑或是站在民众的视角来看，这篇演说会变成什么样子吗？”雷哈兹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不仅是因为他从未用这种方式思考过这个问题，更是因为卡波说话时的语气，举手投足，都与他记忆中的帝国元首几乎一模一样。难道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消失多年的帝国元首？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强烈的自尊心丝毫不允许他在帝国元首面前出任何差错。但是，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使他在帝国元首面前完全无法说谎。“没……没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如果站在民众的视角来看，由于他们根本不知道木月分流背后的真相，或者说政治局会议上的情景。那么，对他们而言，导致星舰国际成立的并不是他们的分裂，或者说背叛，而是你的这篇演说。继而他们会认为是舰队国际挑起的事端。”他停顿了一下：“换句话说，以后的教科书上将写着：天王星海王星联合舰队司令雷哈兹发表铁幕宣言，标志着舰队国际与星舰国际之间的对峙正式形成。”
雷哈兹当场愣在了那里，即使100颗黑洞**同时爆炸，也不会比这句话给他产生更大的震慑力。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将成为一名挑起战争的罪犯，甚至是一名历史的罪人。“可……可是明明是他们在政治局会议上惹事生非，然后又宣布了成立星舰国际。我……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们绝对不会屈服。”“告诉他们，我们绝对不会屈服？这是有一个前提的！而这个前提就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是星舰国际挑起的事端。”
“可是这个前提有任何可能成立吗？帝国宪法在实行极度极权的同时，使最高层的决策与讨论极度秘密化。这也就意味着政治局会议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为任何民众所知道。
“那么，那些一无所知的群众，在知道木月分流的事情之后，又收到了你这片充满敌意和攻击性的演说，一定会认为是你，乃至整个舰队国际的敌意才导致了星舰国际的成立！那么，在他们眼中，我们将会成为暴政的象征！在他们眼中，我们会成为所谓的压迫者！在他们眼中，舰队国际将成为背叛了人民的政府！与此同时，星舰国际的最高领导层，例如希坦兹曼委员长将会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借此一举摆脱星舰国际处于不利地位的形式，通过政府，媒体和宣传上的优势大肆编造，夸大，宣扬，舰队国际的所谓罪行。使我们丧失了群众的基础，使我们完全没有力量发动一场人民的战争！使我们几乎丧失了我们所有的唯一的优势！”卡波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激动，他颤抖的手摘下了眼镜【1】，狠狠地抛到了对面雷哈兹的桌子上。
在卡波摘下眼镜的那一刻，雷哈兹的目光迅速地扫过了他的整张脸。像，实在是太像了！像的简直不像是两个人！对方的面庞和行为举止似乎正在告诉他，这就是帝国元首。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吸引力将他拉入了往事，使他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之中。二十年前的那段峥嵘岁月，从他眼前迅速飞过，只在帝国元首出现的时候做长而久的停留。可同时，理智又一次次地把他从幻想中敲醒，告诉他：早在20多年前，元首就失踪了！彻彻底底的失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不可能是一名最高统帅部的成员！两股大小几乎相同，方向却完全相反的力量，把他挤在了中间，令他陷入了人格分裂般的痛苦之中。他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想借此来摆脱这令他精神几近崩溃的痛苦。一道反光从他眼前闪过。他低头一看--刚刚那一拳把桌子上的眼镜震得飞了起来。这是……卡波在暴怒下扔出的眼镜！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巨大的恐惧，立刻将他拖回了现实当中。我刚刚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呀！雷哈兹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自己。他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卡波眼中喷出的烈火相撞。
【1】致敬《元首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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