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又见折叠屋
辛宇妍再次看到双皮那间覆满夕雾花的折叠屋时，它停在一处金色的草原上。是的，不是绿色的草原，也不是枯萎的黄色的草原，而是金色的草原。草原上的草都象饱满的麦穗一样茁壮地挺立着，一眼望去，无边无尽的金色，而双皮那小小的折叠屋就在莽莽草深处。辛宇妍知道这又是双皮的虚拟还原现实，但仍然还是忍不住高抬起脚，一步步迈过那金色的齐腰深的“麦海”，来到小屋前。
“对之前的收入还满意吗？”
辛宇妍听出这问话的声音是双皮，看样子他没有看出自己穿着皮肤衣：“嗯。”于是辛宇妍小心地回答。
“你还想继续从我这里获取利益吗？”
“嗯。”
“那么继续讲讲那个女孩吧？上次你说你看着她跳楼了，却实际上她并没有跳楼，而只是疯了！那么后来呢？”
辛宇妍被问住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故事。
“你不愿意继续讲了吗？”静默了一会儿后，双皮的声音问。“如果你没有可以跟我交易的，那么你也不可能从我这里继续获益！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好啦！”
“不要！我，我讲别的故事给你听啊？”辛宇妍开始慌急。
“我不要听别的故事！如果你不能给我我要的，那么我也不能给你你要的，你明白吗？”
“我要讲的是一个女孩给我讲的，她和双皮的故事！”辛宇妍急着接话。
“你说什么？”又一阵静默后，双皮问。
“我是说，有一个女孩给我讲过她和一个叫双皮的人的故事！”
“你说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她叫辛宇妍！”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呃，之前！”
“之前什么时候？”
“我忘了！”
“你怎么认识她的？”
“呃，上次你不是让我去派异度空间的徽章！”
又是一阵静默。
“你想见我吗？”双皮。
“想啊！请你让我进去吧？”
“你为什么要见我呢？你从来都不想见我的？”
“呃，我慢慢开始对你有好奇了嘛！”
“你对我有好奇，还是想我了？”
“……”
“你是辛羽还是那个傻瓜？”
“……”
“是深井冰帮你买的皮肤衣吗？”
“……”
“你真的太笨，不会撒谎！”
“……我想见你！”
“我不想！”
“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凭什么？凭你的弱智脑袋吗？”
“你的嘴巴还是那么毒啊！”
“哪有！我只是在说事实！你回去吧！”
“你不要送我回去！我真的是来救你的！”
“唉……”
双皮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然后辛宇妍从小屋前消失了。
辛宇妍消失后，双皮发了好久的呆。他本也想见见辛宇妍的，但越相见越想念，还是断了为好。
当双皮开始发呆，莽原上的草开始委顿溃烂于地，然后结冰。很快草原就变成了冰原。
双皮发呆发了太久。等他回过神来，发现空间平移仪的阈值有错误时，已过了太久，以至于他已无法去阻止一些事的发生。
当辛宇妍回到辛羽的房子的时候，深井冰正在追着一个小光点儿发疯似地跑过来跑过去。闫悦趴在床上，很无聊地看着他们在逗。
“瞧，它还真是一只猫呢！”辛羽瞧见辛宇妍回来了，仍然停不下来地笑着。“追着光点儿跑个不停！哪里还有机器人的气派！”
“你快让他关了那光点儿！”仍然在追逐光点的深井冰，冲辛宇妍气急败坏地说。
“可你们到底在干嘛？”辛宇妍不解。
“深井冰把他放出来后，就成这样啦！”闫悦趴在那儿懒洋洋地说。
“猫就是这么逗的嘛！这只猫也不例外呀！”辛羽哈哈笑着说。
“可你们为什么把我姥爷放出来啦？”辛宇妍问。
“他又不是我仇人，我以为你已经去双皮那儿啦，我又何必再绑着他那！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坏！真是气死我啦！ ”深井冰。“快点让他停下来！”
“你不是有各种功能吗？你不能自己让他停下来嘛？”辛宇妍问。
“嗯，是啊！为什么呢？难道我是喜欢玩这个游戏的？”深井冰怪叫。
辛宇妍也爬到了床上去：“我失败了！他不愿意跟我回来！也许他说的对，我是无法救他的！我只不过是个笨蛋！我什么也无法改变！”说到这儿，辛宇妍深深地望了一眼还在傻乐的辛羽，转过脸去对着墙发呆了。
“对了，能讲讲那个叫思鹭的女孩吗？她疯了后怎么样了？现在她在作什么呢？”辛宇妍回想刚才在折叠屋前的情景，想起那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姥姥的女孩，那跟自己长得相似的女孩，便问出这话。问的时候，她以为辛羽不会因答。却觉得背后突然安静了。辛羽那开怀的笑声没有了。
突然地寂静，仿佛时间凝固住了。
“我本来希望这辈子只爱她一个的！可是事情真的不由你去想象！”辛宇缓缓开口。“命运是可以很离奇的！这是她带给我的最大的对人生看法的改变！”
说到这儿，辛羽开始发呆，思绪开始缥缈起来：“人活着，就是活此刻吧？过了此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到底发生什么啦？快点说吧？别卖关子啦！”深井冰骤然失了可追逐的光点，显得有些焦躁。
“你一个机器人，哪懂人的感情！可是人们却越来越爱机器人了！为什么？也许感情真的令人很心烦！”辛羽说到这儿，也躺倒在床上。
“她死了吗？”辛宇妍感到身体有些发冷。
“不，没死！但跟死了差不多！”辛羽。
“怎么？”
“她疯了后就被父母关在了家里！后来一次她偷偷跑出来，当人们找到她时，她已是一个植物人了！”
“天！”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那样，不死不活地活着！而且她的父母居然因此而发家了！”
“唉？”
“有一个神秘人供养着她们家，还送她弟弟妹妹出了国，还帮他爸爸濒临破产的生意还了债！人们都说他家遇到慈善家了！可是这样的慈善为什么我觉得残忍呢？”
“你还想她吗？”
“经过这些年，我已经明白，人活着必须面对现实！什么感情，不过是自己想多了！人为什么活着呢？还不如机器人呢！复杂而难受，这就是人生的定义吗？”说到这儿，辛羽闭上了眼。“有时就全当自己死了，也许是最好的活法！”
静，寂静，再次笼罩住每颗心。
每个人都闭上了眼，想去感觉一下生命到底是什么。
“嚯！这是在干嘛？”
听到这声音，辛宇妍感到不可能，于是她是在眼皮内动了动眼珠，并没有张开眼睛。
“这是装死party吗？”
确定不是幻觉，众人齐刷刷瞪大了眼。太不可思意了，居然是双皮，双皮回来了。
“干嘛都拿眼瞪着我？我看起来不象双皮吗？”双皮。
“你，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回来吗？”辛宇妍感到不可思议。
“深井冰告诉她，我为什么这样呢？”
“你？”深井冰仔细打量双皮。“你不是双皮！”
“哦，为什么这样说？”双皮笑起来。
“你只是穿了一件双皮的皮肤衣！”深井冰继续冷冷地说。
“哼，是吗？”双皮说。
双皮向深井冰抬起手，他的手中射出一道蓝色光。蓝光击穿了深井冰的脖子。绿色的液体从深井冰的脖子喷涌而出。
“啊！”辛宇妍冲过去抱起深井冰。
深井冰眨了眨眼，就一动不动了。
“你为什么要杀死它？你到底是谁？”辛宇妍问。
“我是双皮，我已经告诉过你啦！”双皮笑笑。
“那你把它救活！”辛宇妍把深井冰抱到他面前。
“它只不过是个生物机器人！它不需要救活！你忘记它就好啦！”双皮兴致满满地笑着。
“你杀害生物是犯法的！”辛宇妍气愤地盯着他。
“它不是生物，亲爱的！它是新科技品种！对于它的保护法要到2250年才会出现！而现在是2020年！”
“可它是2200年的生物机器人！”
“2200年，也还是没有法律保护它！你知道法律的滞后性！所以这个空子可以钻很久呢，亲爱的！”
“请你马上离开！”辛宇妍。
“干嘛？不是你让我跟你来这里的吗？亲爱的！”双皮。
“我现在请你走！”辛宇妍。
“可是我并不想离开呀！”双皮边说边躺上床去。
“你！”辛宇妍一时语塞。
“算啦！我们走吧！”辛羽一把扯住辛宇妍。“我们走吧！”
“为什么？这不是你的家么？”闫悦感到糊涂。
“你们俩快跟我走吧！”辛羽另一只手去推闫悦的轮椅。
“干嘛急着走呢？还连房子都不要啦？我有那么可怕吗？呵呵呵……”双皮。
辛羽带着辛宇妍和闫悦走到大门处，却发现大门不见了：“我们可是人，你杀人是犯法的！”辛羽没敢回头地说。
“谁要杀你们！犯法的事我是不会作的！你们大可放心！”背后双皮仍在呵呵笑着。
“绑架人也是犯法的！”辛羽仍没敢转过头去。
“哦，是吗？你懂得的法律知识还蛮多吗！”双皮呵呵笑着说。“不过我并没有绑架你们呀！我只是暂时请你们与我同住而已！嗯，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我请你们三个暂时与我共同生活！这并不违法，亲爱的！”背后双皮笑着说。
辛羽三人听得却感到毛骨悚然。
“这一定是虚拟还原现实！我们不要被眼睛看到的所迷惑，门一定还在那里！我们走我们的就是啦！”辛宇妍说。
“哦，你这么想啊！那不妨试试看！”背后双皮笑嘻嘻地。
辛宇妍三人摸索了半天，死活就是找不到门了。
“怎么会呢？应该是虚拟还原现实啊？”辛宇妍说。“不应该真的没有门了啊？”
“很疑惑吗？哈哈！也许你该问问房主！”双皮依然笑嘻嘻。
“问我？我哪知道！啊，难道说是因为，不会吧？”辛羽糊涂了。
“怎么？你知道什么？快说说看啊？”闫悦。“要不咱们永远出不去了！”
“那个！你们也知道啊，现在流行房屋智能化嘛！房屋智能化很贵的！有人给免费改造，我怎么可能不接受！”辛羽吞吞吐吐地。
“把话说明白点儿！”闫悦。
“对呀！你应该把话说明白点儿！要不以他们的智商，很难理解！”双皮打趣。
“异度空间的主人，为了让我干活方便，帮我免费改造这套房子为智能房屋了！”辛羽尴尬地。
“不止是用了2020年的智能技术，而且用了2200年的智能技术哟！”双皮。“我听过一个词叫作茧自缚！应该就是你们现在这种处境吧？哈哈……”
“唉呀！真的，是！”辛羽彻底泄了气。“等一下！不对呀！我们三个人，他只有一个人！咱三个干他一个还干不过吗？干嘛要这么乖乖听他的？干他！”
“哈哈哈哈，来呀来呀！试试呀！”双皮快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了。
辛羽想向双皮冲过去，却冲向了墙，头撞上墙壁，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见到这情形，闫悦没敢乱动，紧盯着双皮，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眨一下，双皮就会让自己也晕倒。
“怎么会这样？”辛宇妍一面把深井冰放在床上，一面去探看姥爷可还好。
辛羽哼唧一声醒转过来了，倒是晕的快醒的也极快的：“唉呀！我没事吧？”
“你看这是几？”辛宇妍竖两根手指在他眼前。
“我没事！”辛羽扒拉开辛宇妍的手，敏捷地站起身来。“这家伙有法术吗？”难以置信地问。
“谁让你们手快，非要去找门！”双皮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你们没有摸到墙上那些湿湿的东西吗？看看你们的手指头，是不是有雪花状的东西在上头？”
真的，辛宇妍，闫悦，辛羽的手指肚上都有雪花状的印迹在上面。
“织金夫人靠这个可是赚翻了！每一套芯片都超贵！为了买这三套，我可是大出血了！不过真的很好用！”双皮。“这都是我双皮的独家技术，很厉害吧？”
“是你的技术，你还需要买吗？”辛宇妍。
“哈哈哈，说漏嘴啦！不过，又怎样？反正你们永远只会看到，我是双皮！哦，生意来啦！”
双皮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多维立体影像出现在屋子中间。这影像是一个年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孩，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却化着妆，不过用的化妆品非常好，所以妆面既自然又突出了她的美丽。女孩的表情是冷淡的，但冷淡中又隐藏着诱惑。头发长长地垂落在腰际，发梢打着卷儿，稍微心不定的男孩就容易被那敏感部位的慵懒的卷儿勾出些魂儿去。女孩穿着的衣裙，但凡有审美的人一见便知，是高端的新品面料。而但凡是爱混所谓高端小众圈的人都知道，这衣裙的品牌是鼓吹高端个性为旗号的一个定制品牌。它的宣传语是：“有本钱才能挑剔，有个性才能出众！”。这个品牌是目前名媛圈最被追捧的所谓小众高端定制品牌之一。
“二姐！”闫悦在心底惊叫，但不敢露出表情，强制镇定着自己。
“她是你姐姐？”双皮。
“你怎么知道，我并没有说出来？”闫悦惊疑地。
“因为芯片嘛，亲爱的！这么贵的芯片当然有它贵的价值！”双皮。“啊，对啦！以后如果一起外出干活，你们三个可以用芯片进行脑对脑直接通讯，有些不必说出口的话就可以不说出来啦！”
“你这么大声说话，这女孩子听不见吗？”辛宇妍问。
“她听不见咱们，也看不见咱们。只是咱们能看见听见她而已！我和我的客户一向采用的是单向感知技术！”双皮。
“可是你到底是谁呢？请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吧？”辛宇妍。
“唉，为什么老追问这些没用的！来吧来吧！听听客人的诉求？”双皮。“这位美女，你来我这里，想得到什么呢？”
“你就是传说中的双皮吗？”女孩。
“对呀！”
“他们说，你有本事帮人解决一切烦恼？”
“嗯，可以这么说！”
“那么，我的呢？你也有本事解决么？”
“你先说说看喽！保不齐呢！”
“我，很郁闷！”
“就这些？”
“既然他们把你传的那么神，你应该能感觉到，我的郁闷，吧？”
“嗯，那你让我感觉一下哦！”
双皮仔细打量女孩一会儿，说：“你正在为爱情烦恼吗？”
“你瞎猜的吧？”女孩仰起脸儿来，不信地。
“哈哈，好！那么我就说更多一点儿！在你的这场爱情中有嫉妒！你的这场爱情是一场异常激烈的抢夺战！而目前你败下阵来啦！但你不甘心！你想击败对手，赢得情人的心，在接下来的战役中！怎么样，我的分析还可以吧？”
“你是算命的？”女孩惊疑不定的眼神。
“你觉得象我双皮这种玩高科技的人，会跟算命这种传统技艺扯上关系吗？”
“好吧！你说的全中！那么你能怎么帮我呢？”
“这个吗？嗯，要看你愿意为你的爱情付出多少，钱啦！”
“哦，多少钱我都付！只要给我最好的解决方案！”女孩露出坚决的表情。
“好，够爽气！我最喜欢你这种花钱痛快的人啦！这样吧，你先撤！等我准备好方案，我会跟你联络！包你满意！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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