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鸣
“我爸活着时常警告我,大意是我不可以损害财物,自己的他人的一视同仁,他的警告可不是空话。”王键宇端着手肘,侧靠于门框,回廊的阴影遮掩了半个身子,声带仿佛纠缠的锈蚀齿轮。
“真他妈的没错,前者是愚蠢,后者会引来麻烦。”张智宇猛地转过身子,狰狞地吼着,“你他妈这么喜欢偷窥隐私?从他妈哪来滚他妈回哪去!”
数秒的寂静。
“喔!喔喔喔!”王健宇猛地散开双臂,略带戏谑地嚷着。肌肉纤维棱角分明,缠绕着丝丝蟒蛇似的青筋,满地的餐具随着脚步的踩踏惊声**,碰撞,尖叫。无人开启餐厅的照明,本应灿烂的午后阳光,被窒息的黯淡墨绿覆盖着。阴影自上拥覆了他的面孔,只剩下坚毅的下颚,就像一块黝黑的大理石板。
“你做什么!”愤怒转瞬即逝,恐惧漫上了他的四肢,躯干。手足无措,张智宇努力试着压低音调低吼,声音颤抖着,满溢的恐惧反而一览无余。
镜片暴露于微光之下,椭圆的阴影掠下面颊,他的神色如同漆黑的镜片,无一丝情感的流露。
“停下。”张智宇厉声怒吼,伴随着清脆的“咔哒”,一同撕裂了压抑死寂的空气。
“哇哦!”王键宇止住了身子,顺势抬起双手,手掌转露向外。他终于表露出微乎其微的情感,哭笑不得地说着,向后轻轻迈着步,“我来只是希望与你谈谈,咱们谁都不会希望对方受伤,对吧?枪击可不是小事,再说我也没做什么,有这么剧烈反应的必要吗?”
张智宇抬了抬眉毛,以示回应,黑洞洞的枪口不再颤抖,坚定地直指那具退于阴影之中的躯体。
“真的,我需要与你谈些事情。”王健宇再次经过满地的金属餐具,悄无声息,就像一条滑行的蟒蛇,他皱着眉毛,拎起浑圆的玻璃茶壶,为自己到了杯水,“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凭什么我要放弃安全的房屋,再次冒着生命危险,陪一个随时会杀死自己的人离开?你态度是怎么他妈个鬼玩意?去天知道的什么天杀地方?”张智宇破口大骂,端着手枪,一步步向前方的男子移动。
乒。
杯身粉身碎骨。
“别乱动。”张智宇贴近了桌沿,厉声警告道,“把手掌亮到我可以看到的地方。”
“天,如果那些碎片不巧地伤到了我,你就玩完了。”王健宇的嘴唇轻微地扯动了一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不会不给我解释的时间吧?毕竟我只是想要谈谈。”阴影间,缓缓显露出两块灰白的疮疤。
钢粒迸射而出,挤压空气迸射出响烈的爆鸣,直直贯穿了王健宇,由额头而入,旋转着粉碎了整个头部,头颅四分五裂,雪白的骨骼残片,粉嫩的软体组织,洋洋洒洒,随着子弹的席卷,随着“啪”的一声,拍打于墙面洁白的瓷板,留下难看的污渍。
张智宇幻想自己扣下了扳机。
“说吧,为什么。”
“来之不易啊,嗯?”王健宇讥讽道,轻轻放下了茶壶,“怎么说呢?首先是我的汽车,你朋友的院子不允许任何车辆的进入,除非将那些电网全部拆毁。那辆车可是辆不错的汽车,我可不舍得被某些混蛋摧毁,或是更糟的,偷走。”
“就这?”张智宇嗤之以鼻。
“别,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那辆车已经杀死了四只试图靠近的蜥蜴人。我只是举一个例子,那辆车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们的性命。”王健宇的神色越发凝重了,“那辆车很引人注目,这几只蜥蜴不过手持着木棒,斧头等垃圾,我们侥幸杀死了它们,如果出现我们无法对付的角色呢?你也应该发现了,蜥蜴们正在凝成团队,经我的观察,蜥蜴人不是简单的行尸走肉,它们有着思想,有着情感,就像我们。它们也会悲伤,也会愤怒,甚至可以制造并使用工具。天知道它们的思维是什么?是否拥有原本的记忆,人格?假如它们的盟友,持着先进武器前来复仇,我们就必死无疑了。这里可是新区,随便哪间房子都会隐藏着无数违禁武器,改装车,改装飞行器等更是不计其数。假如看到了激光武器我也不会惊讶。一旦某只蜥蜴学会了如何使用,这辆车甚至整座便再也无法充当我们的保护了。
“发射井被启用了,但是飞行器不翼而飞。我也注意到了那两具尸体,无论多么不可思议,她们死于极大量的放射线,辐射同时正在扩散。我不觉得这是定向微波或辐射武器制造的。这间房子,某些我们还没触及之处,一定隐藏着什么致命的危险。所以我们不得不尽快离开,在那些危险暴露之前。”
“那么你准备去哪呢?福尔摩斯?”张智宇挖苦道,“驶向市区吗?大天才?或是干脆更安全些?去力场外?”
“没错,我们就是要离开新区,越远越好。”
“妈的,”人中泌出薄薄的一层汗滴,张智宇用另一只衣袖匆忙抹了抹,“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王键宇沉重地叹了口气,轻轻抬起手指,反复搓擦着额头。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害怕你的手枪是吧?”王健宇猛地抬起头,语气冰冷缓慢,短暂的情感流露石沉大海,面孔再无任何情感的流动,墨镜遮挡了双目,那是张智宇无法穿透的层层黑暗,一丝恐惧猛然掠过头脑,张智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这柄手枪的初速762米。”张智宇嚣张地吼着,缓缓向后退去,制造射击距离,“我觉得你应该跪下,手指抱向脑后。”
“然后一枪爆了我的头吗?”王健宇轻蔑地轻笑几声,沉重地放下端在手中的水壶。
无能为力,这是极端的噩梦。惊慌转瞬之间死死缠住了他的每一寸肌肤,血肉,深入骨髓。
敲诈似的动作趋势骗走了食指下压的力度,子弹爆鸣而出,仿佛挤压出一片真空,撕裂了一切,空气高昂的尖叫似乎蒙蔽了他的听力,更粉碎了他的思维。头脑迸作无数碎片飞散,就像一片片粉碎的玻璃,它们共同映射出同一道影像,那是猎豹般跃起的王健宇。子弹仿佛冻结在空气中,金属弹头稍稍露于枪口,亚洲男子同样微微腾起于地面,五官扭曲,面目狰狞。
砰。
琥珀般醇厚的陶瓷地面崩出无数飞溅的粉末。束手无策的恐惧,情感向离析的思维发动新一轮冲击,将其彻底粉碎。
那是不可思议的速度。张智宇射出了第二颗子弹。万物仿佛沦落作每帧的变换,而张智宇可以清晰地注视着王健宇的一系列动作,只是无能为力,他无法移动手臂,或是采取什么措施。他只能望着王健宇再次预测了那颗子弹,与其擦身而过,坠地,昂首,逼近......
嘶。
张智宇怔怔地瞪着左胸膛,黑色的刀柄缠绕着无数细微的纹路,刀身直直撕裂衣物,突破护具,没入胸腔。
开始时,只是夹杂着阵痛的晕头转向。紧接着,是撕裂般的痛苦。血液包裹着刀锋,心脏仿佛进行着最后的痉挛,他甚至感受得到血水的流动,最后一批血液,急剧地冲刷管道,大多的却只是向外部迸射。
耳鸣。世界仿佛随之尖叫。
防弹衣包裹住了湿稠的血水,血很快浸透了衣衫,顺着缝隙小股地溅出,沿着衣物下围不住地流淌。
疼痛蒙蔽了视觉,视线越发模糊,无形的薄膜萦绕着无法形容的色彩漩涡吞噬了万物。张智宇觉得自己像一条鱼,透过鱼缸拱形的玻璃向外望去,过于清澈的水不断地荡漾着,忽明忽暗。
刀子堵死了破碎的泵站,金属异物带来的疼痛,却随着头痛欲裂而逐渐黯淡。
张智宇感受到了身体控制权的流失,他希望站在原地,尽可能避免刀锋与血肉的摩擦。然而只能踉踉跄跄地后退,轻轻扶住刀柄,却无意间推动了刀刃。
视线接连不断地闪动,越发黯淡,世界沦为简单黑与白交错的光影,极度惶恐噩梦中扭曲的万物。
雷鸣。张智宇隐约察觉到了第一声雷鸣。爆裂之声震慑了万物,世界都随之颤抖,墨绿色阴空彷若一头无可描述的庞大巨兽,无尽的深空即是它的腹腔,愤怒的长啸化作那声轰鸣,宇宙仿佛随着频率而振动。雷鸣似乎源源不断,音调却于末端难以置信的尖锐,抑或是怒吼着末世的警笛,寰宇中长鸣的钟声。
在意识殆尽前最后一个瞬间,他望到的是王健宇。
那张满是讥讽的面孔,在鱼缸的扭曲下剧烈地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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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睡美人。”声音浸透了挖苦和嘲讽,或许还有丝丝的怜悯?
“你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免费给你补了一课混蛋。”夜空并不是阴冷得密不透风,无数蓬勃的光团触手可及,又似乎仅仅是模糊的幻影。
“嗨,嗨嗨!别装死......哦,天,我忘了个重要的问题。”声音若有若无,空灵却意外地清晰,打着旋。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在不断地挣扎。
嗤。
“完事了。”
黑暗中的事物刹那间明了,就像一只拖着膨胀肚子,竭力扑腾的飞蛾。
“呃......我艹!”张智宇猛然清醒了,无意义的机械波逆向折返,词语拼接为思维,随之的是胸口刺骨的剧痛。
他手脚并用挣扎着后退,直到触碰到墙壁,发了疯似的撕开紫红色布料,甩开浸湿的防弹衬衫.....
胸膛完好无损,仅仅覆着一层略微湿黏的血水,沿着肌肉线条滚下猩红的血珠。
“这......”
张智宇拼命揉按,刮擦胸口,那里本应有一道骇人的创口。
黑色的刀柄缠绕着无数细微的纹路,刀身直直撕裂衣物,突破护具,没入胸腔。
喷溅四处的血污证明了这一事实。
“这......这他妈......怎......”
“你想知道我的工作?”王健宇自高临下地望着张智宇,端着水杯,“军火商,本区唯一的合法商人。我不仅仅经营这个产业。我毕业于北京大学,是一名国家级工程师。我对生产的每一件货物都了若指掌,这是出于最基本的尊重。况且,我很不凑巧地随身带了这把武器。”他抽出了那把黑亮的匕首,“这是我的作品,它主要是碳的聚合物和金属纤维,还没有被正式命名。不好意思。”
“不......我......”张智宇惊魂未定地瞪着鲜血遍地。
“哦,看样子我曲解了你的意思。”王健宇随意地将匕首收入腰部裤带的夹层,“我们的再生能力,这是那枚**赠予的礼物。”
“**?”张智宇直起身子,瞥了眼浸泡血泊中的手枪,整理着衣衫,“什么**?”
“今天的零时,世界上的每一座新城都结结实实地挨了颗核弹。”王健宇摸索着,掏出一颗香烟,叼在口中,“这些奇妙的辐射改变了所有生物。至少我们死亡的几率减小了许多,就像谁来着?罗伯和死侍?只是我不确定缺胳膊断腿丢脑袋是否还能复原,别以身试险。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必须囤积物资的原因。”
一道闪电猛地撕开天空的腹部,紫红的能量洪流翻滚其中。
雷声轰响。
张智宇却再也没有先前的感觉了,仿佛那只是普通的雷声。
“新区不存在暴风雨。”张智宇的视线越过面前的男子,望向窗外,“新城甚至没有下过雨。”
“的确反常,估计也是那枚**的影响。”王健宇拾起了手枪,用力甩了甩,“植物都死了,枯萎而死,动物体内的水分也在大量的流失。处理力场的混蛋们估计都疯了,或是死了,力场还按着过去的水分进行处理,所以促成了这场雨。这也算是某种解脱吧。”
他手握枪管,递还给它的主人,“我们该走了。”
“或许等到暴雨停下?”张智宇试探性地问道,回应的只有沉默并着不断炸响的雷声。
这是意料之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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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车配备着一门沃森24微波炮,就在头顶的夹层里,满功率只能提供三分钟的脉冲,省着点!翼子板内配有两把邹氏46突击枪,压缩式***共五万发,替换弹库四万发,射速实际值400rpm,不必吝啬弹药,必要情况请尽情射击。汽车背部装甲内部是一把王健宇牌43点射式***。后方有敌人时不要启用,不必你自己瞄准,免费附带的自瞄插件解决一切疑难。”
“所以,你告诉我......”
“别,你他妈的比老子听得清楚。既然你提到了你的射击技术,为什么不展示展示呢?”
王健宇燃着了新的一根香烟,青灰色的烟尘萦转直上,犹如颤抖的旋涡。
“好的。”
张智宇五指紧攥,瞪着无神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转逝的每一帧画面,机械般地应付着。
直到异物掠过视野,他刹那间瞥到了那雪白纤细的肉体,慌忙地拽向灰白交织的衣衫,薄如蝉翼。
五指死力揉捏向柔软的身躯,恐惧其在不经意间转瞬即逝。
贪婪地褪去紧裹交织的灰白色彩。
齿轮摩擦,火星飞溅。
烈焰熊熊灼烧,**焚身。
纯净也终将燃烧,化作粉末,滚动着热浪的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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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构造翻转着齿轮层层开启,突击武器悄然滑出,折叠的枪支转瞬间拼折成形,机械相接,一道闪电猛地闪过低空,墨绿的阴空刹那间爆射出耀眼的光芒,灼烤着黑白闪耀不定。
阴黑的枪口,细碎的水珠纷纷滴落,由机械拦腰折断,化作稀疏的泡沫,映射着墨绿与深不可见的黑冷,随着车身飞驰而去,向后飞溅,形成水幕的旋涡。
雷鸣。
橙红!
每一粒水滴都蒸腾为飘散的水雾,橙红色的突刺爆射于无底的黑暗,火蛇窜去,火星飞溅,破碎的墨绿大理石板块化作燃烧的粉末,碎石翻飞,卷入飞驰的车轮,尸骨无存。
雷鸣轰响,彷若触手可及,即使隔着密封的汽车,依旧感受得到它的震撼,也许属于接连不断的骤雷,或许属于狂笑的毒蛇舞动着橙红的信子。
突击武器自下而上进行第一次扫射。
无数棱角分割的强化车轮下陷坍缩,钢铁挡板粉身碎骨,车窗嵌入无数凹瘪扭曲的弹片,流线式的波纹彻底粉碎了钢化玻璃。
那是辆军用突击车,后方车轮已然全部报废,依旧拼死地打着转,却只是拖慢奔驰的前轮,摩擦蒸腾了积水,翻滚着卷起无数水珠,碰撞着呼啸的火舌,化作飘散的雾气。
它仍旧试着反击,武器却早已扭曲为无用的废铁纠缠一团。
相撞。
车身由来自火星的铁矿石锻造而成,被残忍地割裂,钢铁扭曲缠绕一团,不断压缩,随之崩散,两车相互抵触,挤压,摩擦地面,炸裂作一团猩红的火光,膨胀,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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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凭什么攻击我!”艾里森.沃特怒视王健宇,破口大骂,“只他妈的是觉得我是蜥蜴?艹你妈的,你他妈就这样的攻击了?你的知道个狗屁啊,谁他妈知道汽车里的是什么!”
“嗨,嗨嗨,等等,你从哪搞的这辆装甲车?”张智宇冰冷地打断了男子的怒吼,“地球从没有外国士兵的惯例,政府就算制造天杀的机器人,也不会命令你们保家卫国。”
困惑,愤怒,焦虑......美国男子扬起了下巴,张智宇瞪着那双绝望的眼睛,无数情感将那对褐色的虹膜涨破,喷涌而出。
他试着忽略这名美国商人的双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你是哪国人?”艾里森的声音平缓下来,却意外地压抑低沉。
“道德绑架?混蛋?”张智宇嗤笑一声,“中国公民,有着祖国法律保护的中国人。”
“不不不,你在出生在哪里?”他追问道,机械般重复着饱浸冰冷的汉字。
“有意义么!”王健宇高抬双臂,做出拥抱天空的姿势,或仅是两把手枪,同时指向两人的头颅,“**歇一歇。就全球网来看,这次的攻击是全球性的,我不觉得国籍还有什么必要了。当世界末日的时刻,我们还是要为了他娘的国家大动干戈么?这也许真的是人类的末日了,我们就不能将这些狗屎暂时的抛开,共同地活下去么?一切等到国家恢复再考虑。另外,对不起,我们真的不知道你是人类。想一想,我们又怎么能分辨出谁是蜥蜴,谁又是人类?如果是几只蜥蜴藏身装甲车中,平稳的驾驶,你会做事不顾么?”
寂静,唯有不时炸响的雷声。
“你说的对。”艾里森沉重地叹了口气,垂下头颅,不再注视任何人,也不再发出任何言论,独自坐在后排深褐色真皮座椅之间。
那是基因工程制造的鳄鱼,于地下的皮革工厂间接受人工抚育,当皮肤成熟之时,也就是它们实现自我价值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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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米外有一辆移动的装甲车驶向我们,”张智宇盯着左上角的二维地图,地图随着双眼的聚焦而旋转扩张转化为三维。蓝,橙,红,彩交织而成线条,共同构建地图的骨骼,“绕路?或是进攻?”
“随你便。”王健宇冷笑起来,“考虑清楚,别留着谁给我们背后下刀子。”
张智宇握住了全息手把,灰色的光纤盘旋叠转,忽明忽暗地闪烁金属光泽。
咔哒。
机械构造翻转着齿轮层层开启,突击武器悄然滑出,折叠的枪支转瞬间拼折成形,机械相接,一道闪电猛地闪过低空,墨绿的阴空刹那间爆射出耀眼的光芒,灼烤着黑白闪耀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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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王健宇停下了汽车,车子转向漂移,飞溅的雨滴化作旋涡,夹杂着粉碎金属的风暴,“是个人类。他逃出来了。”
“恩?”张智宇盯着百米外的橙色光点,膨胀为人形,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拖着残破变形的右腿拼了命地奔走。
“你可以做决定了。”王健宇掏出另一颗香烟,轻轻剥落外皮,点火燃烧,漆黑的镜片映射出“想好了,别指望谁受到某人莫名的攻击后和颜悦色,指不定他正揣着一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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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你从隔离门来的?”张智宇背过身子,在艾里森面前打了几个响指,“新区外怎么样了?”
艾里森愤怒地抬头,嘴唇不自主地抽搐着,紧接着惊恐却抑制了怒火的燃烧。
“什么?你们想要离开新区?”艾里森恐惧地嚷道,“他妈是真的疯了?”
“回答我的问题。”张智宇以英文一词一顿地警告说。
“不,不不!”艾里森颤抖着声音高喊出了那三个单词,五官几乎扭曲在了一起,扯着脖子望向窗外,隔离区那庞大的建筑正飞速伸展着躯壳,无数道闪电同时爆裂,隔离门双翼般展开的线条直指云天,雷霆环绕其上,青白的火星随着雷霆的碰撞瀑布般宣泄而下。
“停下!停下!”他发疯般敲打着王健宇的座位,汽车依旧向着新城飞驰。
“听我说,”绝望蒙上了他的面孔,“新城开战了。艹他妈的,那是真的战争。相信我,停车。停车!我他妈拼了命地逃出隔离区,那里不再是人能待的地方了!艹你妈!停下!你这么做会害死所有人!”
“少他妈扯犊子,”王健宇嗤之以鼻,“新区内的战争只是时间的问题,无论外界多么危险,那都无法同未来几小时的新区可以比拟。你就闭上嘴,乖乖坐好吧。”
一层次的驱动开始,驱动器爆裂出抖动的蓝光,空气随着能量的撕扯崩出无数的波纹,汽车轰鸣着直直冲撞于力场,吞噬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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