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罗盘与警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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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邹伯亮推开祖祠的大门,看见吕三七穿着一个大衣站在中庭,大衣上落满了深秋的寒霜。
“三七,昨晚怎么样,一切都好吧!”
“没什么问题,祖祠镇得住,铜棺也限制了它们。”吕三七搓着双手道。
“星明呢?”
“祖祠开启了隔音,他睡了一夜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昨晚冻坏了吧,你回去休息吧。”
“算了,组长咱们把星明弄来,真的能够处理正业两口子的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我知道亲人的血可以化解诅咒,但我不知道仪式的流程,不过我已经咨询了上面,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复的。”
“但愿吧!”吕三七叹气,他望着东方初生的骄阳,向邹伯亮问道:
“组长,星明以后怎么办?”
“让他回海舟吧,在海舟他应该没什么问题,正业和雨晴已经死了,没道理追着星明这个普通人不放,星明这几天不是也没事嘛!看来根本人没有关注他。”
“星明对正业他们的死起疑心了,现在一直防着咱们,咱们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邹伯亮皱眉凝神片刻,摇头道:“没必要,他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知道也没什么用,还可能自己丢了性命。
你们三个的嘴不要那么松,要在星明面前咬死,正业两口子就是死于意外的火灾。”
“好!”吕三七颇为不情愿的回答,他抽出烟烦闷的吸了一口。
他其实很想告诉翟星明事情的真相,但也明白这对翟星明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可能害了他,毕竟那是超凡者的世界,不是翟星明这样的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组长,你觉得星明的表现怎么样?”抽掉半根烟的吕三七在喷云吐雾中开口。
“没可能,我不会让星明加入的,成为超凡者不见得是好事,说不定他会立刻去复仇,而且这还是一条不归路,上了这条路,谁还能下来。
星明还是在海舟安安稳稳的当个普通人吧!
这个世界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好好活着。”
“不是组长,不是说让星明成为超凡者,我是说星明在正业和雨晴身亡这件事的表现,我总感觉有点怪,他好像并不是特别的伤心,又像是一个局外人,不是说他和正业两口子很亲吗?”
“你说这件事啊!”邹伯亮有点尴尬,他以为吕三七又在提让翟星明成为超凡者那件事。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我感知过他的魂体没有问题,虽然很敏感,但人是翟星明没错,他可能事情感表达比较木讷吧,要么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毕竟翟家人这次算剩他一个了,剩下的人都死了。”
“我听正业提起过,好像星明还有个舅舅?”
“确实,我也听正业提起过,但那人把星明给正业两口子后,就再也没有了音信,连个名字都没有留。
要不是正业见星明越长越像他们家人,正业还以为自己遇到骗子了呢。”
……
似乎是昨晚的梦太耗费心神,翟星明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来。
他按着有些发昏的脑袋,仔细回想昨夜梦中那可怕的一幕。
梦中的一切都非常真实。
想到此处,他挠了挠左臂腋下的瘙痒,打算去看看祖祠的大堂。
可就在翟星明将衣服穿好,整理衣袖时,他惊愕的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手背。
此时他右手手背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罗盘,罗盘上标有方位,一根蓝红色的指针正在无规律的缓慢乱转。
翟星明惊愕之下以为是有人画上去的,就慌忙搓揉手背,却发现罗盘似乎就在他的手背里面,根本搓不掉。
见此翟星明只能无奈放弃,然后决定尝试使用,但根本不得要领。
指针似乎坏了,翟星明依次面朝东南西北,但罗盘指针都是乱转,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过虽然不知道如何有效的使用,但他知道罗盘是可以操控的,他能够让罗盘按照他的心意出现或隐藏。
这样他不用担心罗盘被别人看见了。
其实翟星明将心中一开始的惊愕按下去后,他就变得异常兴奋,这妥妥的算是金手指啊,虽然他还不知道怎么有效的使用。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会多次听到指针疯狂旋转的声音了,恐怕就是罗盘指针的声音,至于为什么今天罗盘会彻底出现,翟星明将其归结为昨晚的梦境。
可能是昨晚的梦境将罗盘彻底激活了,那么梦境为什么能够激活罗盘呢?
罗盘与那场可怕的噩梦又有什么关系呢?
翟星明决定要看看棺椁。他从床上摸出左轮手枪,将其再次别到腰间。
出门来到祖祠大堂,看到邹伯亮和吕三七正站在大堂。
邹伯亮一如昨日,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
而吕三七则穿着大衣,腰间还别了一根黑色的棍子,翟星明对这东西很熟悉,海舟的警察就配有此物:警棍。
翟星明对吕三七佩戴警棍的事情并没有在意,他此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大堂的屋顶。
昨晚梦中,虽然一切都被图腾柱发出的猩红火焰锁链镇压,但是屋顶的的确确是被烧烂了。
然而现在的屋顶没有一丝烧烂的痕迹,也没有修补的样子,看起来一切完好无损。
翟星明不甘心之下又去查看朱红立柱和地砖,也是一无所获。
翟星明的举动引得邹伯亮一阵皱眉,他撇了一眼吕三七,无声的做口型道:
“他昨晚看见了?”
“绝对没有。”吕三七摇头做口型道。
翟星明则旁若无人的继续探察,甚至将地砖摸了一遍,对于身后的两人,翟星明并未在意,一介凡人罢了,怎么会明白他在干什么。
在没有丝毫收获的情况下,翟星明无奈去敲了敲棺材,想看看棺材是什么材质的。
但敲击过后,翟星明就更疑惑了,棺材发出的声音是正儿八经的实木声,连棺材上的黑漆也是完好如初,丝毫不见有脱落的痕迹。
奇怪,难道自己想错了?昨晚只是一个梦。
翟星明在考虑要不要开棺,但发现没有充足的理由。
依照联盟的习惯,棺材钉上棺钉之后,是不得轻意打开的。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必须请祖祠主祭作法事,法事之后才能再次开棺。
再就是棺材里面万一有东西怎么办,如果梦里是真的,要是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会怎么样?图腾柱是否还能将其再次镇压。
而且经过探察后,翟星明感觉自己的梦境可能并不是真的,不然没办法解释祖祠的完好如初。一个是虚幻的梦境,一个是眼前的事实,翟星明只能相信后者。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才敲击棺材的动作,实在是将邹伯亮、吕三七下了一跳。
他们俩可是清楚棺材的秘密,而翟星明敲击棺材的目的,简直是不言而喻。
“星明,你这是?”邹伯亮试探道。
“我看看棺材的木头,看有没有朽木,五叔五婶毕竟要送回海舟的,棺材一定要结实。”
“棺材用的是松木,你放心肯定都是好木头。”
邹伯亮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转身就对吕三七小声命令道:“叫他俩回来,开个会。”
翟星明说的似乎合乎情理,邹伯亮还是感觉翟星明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他得考虑清楚要不要将事情挑明。
吕三七匆匆离去后。
他又对翟星明道:“星明,我们借用一下西房,商量个事情。”
“好。”翟星明自无不可,西房是他暂居,但还是归祖祠管的。随即他想到了股份。
便试探道:“邹叔,你们是要谈股份的事情吗?”
“呃……,对对对,是要谈谈这个事情。”邹伯亮立马借坡下驴。
“邹叔,股份你们商量着分配吧,我打算把我的股份全部卖掉。”翟星明借机立刻表态。
他还是希望快些从这件事上脱身。
邹伯亮见吕三七将王招娣和席开镰寻回,便对翟星明道:
“我们商量一下,辛立主祭出去给人看病去了,你自己再祖祠内转转吧。”
邹伯亮,王招娣,席开镰三人先进入西房,吕三七则先往后院跑了一趟,最后才进入西房。
翟星明见房门紧闭,便蹑手蹑脚的过去偷听,不曾想西房内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果依旧没有声音。
这是在干什么?翟星明皱眉。
他将手背上的罗盘唤出,可指针依然在乱转。
我想听见里面的声音,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翟星明心中呐喊。
指针还是在无规律的乱转。
看来不是这么用的。
他不死心的又在棺材前面试了一下,指针毫无变化。
“看来的的确确是一个梦,是我多想了。”
无事可做的翟星明在祖祠内转悠起来,他在前院转完,便去了后院。
后院是辛立主祭生活的区域,那里有一片酷似药地的园圃,再就是一间厨房。
最后翟星明在厨房外墙角落看到了一个大铁笼子,笼子里面还关着一只大狗,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吕三七的大狗‘萝卜’。
但这个笼子里的灰狗显然不是萝卜,好奇之下翟星明靠近了笼子。
到了近前他才看清楚这只狗的样貌。
可这那是狗,分明是一只狼。
灰狼对翟星明的靠近没有丝毫抗拒,好似没有看见翟星明一样。
“这帮人有什么毛病?”
翟星明看到灰狼正异常亢奋的在舔舐警棍,这根警棍和刚才吕三七佩戴的一模一样。
他让狼舔警棍是什么意思?让狼免费盘吗?
还有为什么在西房内开会,确没有丝毫的声音?
再就是王招娣两人为什么能够如此快速的找到他,即使是五叔五婶有说自己即将来新地,可并不知道他具体启程,而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舔得津津有味的灰狼,翟星明下意识的唤出罗盘。
却不想罗盘一靠近灰狼就开始快速旋转,这让翟星明很兴奋,罗盘终于有反应了。
可罗盘的反应代表着什么,罗盘为什么会在此时有反应?
翟星明对此依然不了解。
但吕三七让灰狼盘警棍这件事的确非常怪异。
再加上西房内的安静,翟星明对几人本就不信任,现在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辛立主祭还不在。
翟星明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出去躲躲,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实在不行等辛立主祭回来,他再回去也不迟。
至于辛立,翟星明从来没有怀疑过,担任主祭的人在品格这方面是无可挑剔的,更不要提祖祠还是关中李氏修建,他们选送的人更没有什么问题。
翟星明回到前院,见西房依旧没有丝毫的声息,便悄悄的离开了。
街面上比昨天要热闹些,多了很多牧民打扮的人,可能是因为铁路禁运吧,翟星明猜想。
一般牧民会将牲口赶到河对岸的牲口市,在那里与牲口贩子交易,但现在铁路禁运,牲口贩子可不会继续收购,因为牲口是需要吃草料的。
如果将牲口买下来,却运不出去,那么每天的草料钱都是自己出,牲口贩子自然不干这种事情。
那么苦的就是牧场主和牧民了。
由于现今新地只通了这一条铁路,而只有将牛赶到沿线的铁路站点,才能将牛卖出好价钱。
因此,即使距离铁路线异常遥远的牧场主,也会想方设法将牛弄到铁路站点。
这些人通常会赶着数百上千,甚至上万的牛去往铁路沿线,他们克服地形、饮水带来的困难,在野外冒着牛群走散、野兽袭击、盗匪窃掠、恶劣天气等风险,花费数周,总路程可能达到几百公里。
在这样的艰难险阻之下,好不容易才来到铁路站点,面对禁运这样的情况,他们只有等,将牛赶回去是不可能的,那样花费的代价可太高昂了。
这也是白河滩人越来越多的原因,近处的牧场主还好,他们可以花几天时间将牛赶回去,可那些数百公里之外的牧场主就别无选择了。
翟星明看到街面上这样的情况,立刻就知道该藏那里了。
白河滩就三条街,找个人不要太容易,但河对岸就不一样了,那里的牛栏现在挤满了牧牛,他要是藏在牧牛群里,谁也别想找到他。
穿过白河滩仅有的坚固铁桥后,翟星明发现牲口市根本没几个人看守,他很容易就钻进了牛群。
想想也是,那些人冒着生命危险在孤寂的原野上穿行了几个星期,现在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还拿到了一些工资,自然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吃点好的,喝点辣的,买套新衣服,再到上街的灯红酒绿之地潇洒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
翟星明准备在牛群里面找一个空气流通比较好的地方,牛群中心固然没人看得到,但气味……。
可翟星明在牛群中乱逛时,却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这两人在牛群中乱窜,时不时停下来检查一下周围的牛,很快就从翟星明的不远处走过。
这两人都穿耐脏又耐磨的油蜡翻毛皮大衣,还配有杠杆步枪,看样子是为某个牧场主担任赶牛工作的牧民,这样穿着的人在小镇里有很多。
不过这两人的交谈却很有问题。
这两人一路上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是,没有,这个也不是,这里也没有。”
看样子是在找什么,有时还会摸一摸牛。
翟星明注意到这两人时常会查看牛身上的烙印,便大概有了猜测。
新地的许多牧场是开放牧场,经常有牛跑到别人家的牛群里,为了方便辨认,牧场主都会在牛的后臀烙上标记。
并在相关的管理机构公示,这样也能够防止出现一样的图案印记。
同时告诉其他人,带有此样标记的牛是他的合法财产。
由此解决了一些问题,但也带来了新问题。
偷牛贼先注册一个印记,然后去偷没有来得及打烙印的牛犊,将没有烙印的牛犊打上自己的标记后,偷来的牛就变成了他合法的财产。
也有一些烙印很容易被覆盖,盗贼会注册一个类似图案,然后如法炮制。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在依靠烙印找牛,那么就很有必要偷偷的来了。
新地的人法律意识淡薄,私刑泛滥,但不代表他们不懂法,只是不想依靠法律行事。
但有时他们会将法律一直挂在嘴上。
例如:找牛的时候。
你说你的牛丢了,要在我的牛群里找找,那不行。
为什么?
因为法律规定私人无权搜查他人财产。
强行搜?
你问问我的枪答不答应,开枪的理由很充分,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至于牧场主为什么这样做,其实原因很简单。
首先牛丢了,是你自己没本事,怪不上我,也不关我的事。
其次就是万一牛真在我的牛群里呢?毕竟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那先不说会不会被栽赃成偷牛贼,他自己把送上门来的牛卖掉不香吗?换成钱不香吗?何必要还回去呢?
至于牲口贩子才不会管牛身上标记的问题呢。谁卖给他不都一样。
所以这种事情只有自己偷偷查。
就算告诉警察也没什么用,你说牛在人家里!就在人家里?证据呢?
翟星明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人,暗想:现在牲口市估计有上万头牛,这两人怕是根本找不到。
时间缓缓流逝。
不知是不是因为空气浑浊的关系,翟星明左臂腋下越来越瘙痒难忍。
他挠了几次,结果更痒了。
这让他很是烦躁,他现在有点后悔逃出祖祠了。
瘙痒愈演愈烈,翟星明开始感觉头晕。
他想要离开牛群,但没走几步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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