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与风
天还蒙蒙亮，虫鸣鸟叫，格外的寂静，这一天终于到了，少年们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天。这是决定命运的一天，拿出百分之一百八的热情来参与这次选拔，少年早早地起了床，准备对这一天拔剑了。
“终于到这一天了吗，嘿嘿。”我伸了个懒腰，天还黑着，星星也还亮着几颗，窗外的树林里传来几声鸟叫，风很温和的吹着，惬意啊……
忽然厨房门开了，门里飘出烧饭的味道。
“哦!已经起来了吗，再等等，马上就好。”义父坐在火炉前的小凳子上，侧着脸看我。炉子里的火烧的很旺，那是希望的火焰，映在义父脸上的汗珠上。
“父亲……我……”
“诶～别多说，今天好好努力，这可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一天啊。”
“额额，哦……”我显得有些尴尬，义父依旧是满脸笑容，很慈祥。
闲着又没事，我把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已经是万无一失了。
蹲坐在门口，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把手紧紧的握拳，好像整个未来都在我手中。
“给，这是早饭。”义父递过来一个包裹。
“什么时候饿了吃，你现在这么兴奋叫你吃你也不会吃多少的。”义父这么说。
果然还是义父了解我。
“那我出发了。”我把包裹放入随身的袋子里，背上。
“嗯，好好加油。”义父说。
把门关上，我长呼了一口气。
“嗯，要开始了。”我的眼神更坚定了。
天还是有些黑，风开始变大了，正迎合我的心情，激情澎湃，风吹过来，真是爽快，但是要担心会不会拉肚子了
选拔正午才会开始，先去神社和糸月会合。
我不点提灯，就这样黑着走小路才有感觉，那种情景，融到骨子里的沉寂，能勉强压制住我的兴奋。可不要还没开始选拔就把兴奋用光了。
走着走着，脚下的地质忽然不一样了，细看，脚下的土路已经铺上石头了，以此判断，我到了。
我才点起小灯，火苗随着风吹的一晃一晃的，眼前的小小神社浮现于黑暗中。
石质的底座，稍有破损的木质屋顶，潮湿着，少了一小块的木质支柱，社里面雕刻的小小的佛像，随着岁月迁移，脸已经看不清是谁了，小环旗上的画像，还能勉强看出个大概。烧香的坛子，里面的香灰的颗粒，大大小小的装的是我的童年。
小时候，每到过年过节，这里都是灯火通明的，拥挤的人潮，只要抬起腿来就无法落脚了。我从小体弱多病，病好之后，义父也会带着我到这里参拜，我就趴在义父的后背上，排着老长的队。父亲会把双手合十，然后闭上双目。趴在父亲背后的我看着父亲的模样，觉得有趣也学着做。但当时什么也没祈福什么，单纯觉得好玩儿。
可惜前几年开始，就没有什么人来参拜了。没有人相信这些小小的神明了。也就少数人还在参拜，可能再过几年，这传统就彻底消失了吧。
整个社都冷冷清清的……
挂灯笼的杆子还挺着，但灯笼早就不知道去哪了。以前点着火的小油灯，现在空空的沾满尘土。也就有个铁质表皮的小台子，反射着我提灯一闪一闪的火光还显得有些温暖。
我摸了摸社里小小的香炉，冷的，上边覆了一层灰，已经好久没人来过了，旁边没插上的香，就这样散着，也没有人去碰他们。
我好像都能听到，它们在哭泣，哭的那么大声。小小的灯台，褐色的小屋顶，被有破损的四壁，还有腐蚀得不成样子的小小雕像。它们流着泪，说想回到以前的灯火辉煌，说想再看看那些来过的人们，它们好冷清，好寂寞，度过了好久好久，火熄了，夜里好冷好冷，下雨了，又湿又潮，冬天下雪，顶上盖着雪，野生动物在里面避雪过冬，冷冷清清的。
“我也一定要让这里复兴起来。”
我擦了擦上边的灰尘，把香点着插在香炉里，给小灯填上油点上火。显得温暖一些了。
风也变小了，只是微微的，抚着神社上那面小环旗，火光也是轻轻的摇着，浮现出几分当年模样。
我站在社台前，把手合十，闭上双眼，缓缓向下低着头。
我睁开眼睛，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闪着光。
“真是个虔诚的信徒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谁？”吓了我一跳，我赶快转过去，警惕了一下。
“是我啦，是我啦……”从身后的树后边走出一个人影，是糸月。
跟个鬼一样，我长舒了一口气，这惊吓我可受不住。
“怎么，吓到了？”
“嗯!吓到了哦!”我有点气了，这些可不是闹着玩的。
“抱歉，抱歉。”糸月咧着嘴笑着，像是在笑话我被吓到这件事。
“算了，不多计较。”
“你不来参拜一下吗。”我问。
“这种东西就是一个心里安慰罢了，没什么实际作用，小时候也是觉得有意思才来看看。”糸月这么说。
“不过，这次也拜一下吧。毕竟好久不来了，当是最后留个念吧。”糸月把手合十，也低下头，祈福着。
我才开始打量她的打扮。她穿上了我的衣服，因为身材娇小，显得十分合身，又是短头发，简直像是个男生，但又有一种小巧可爱的感觉。
感觉……人有点……怪怪的，不明白是什么感觉。
风时断时续的，小小的火苗摇摆不定。
“呐呐，我说……祈福的什么啊……小青”回过神来，她已经转过头来看着我了。
“就……希望今天能发挥超常喽……”
我说。
“就这啊……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呢……”糸月咧着嘴。
“那你祈福的什么啊……我倒想听听能比我的好到哪去。”我不服气，凭什么看不起我。
“那当然是……要比你的好的多。”她给了我一个俏皮的眼神。
“好吧，那我也就不打听了。”我回道。
好吧，总觉得自己亏了。
“走吧，带着我去吧。”糸月戳了我一下。
太阳也微微升起来了，风给人的感觉也很明朗，吹过清新的空气穿过胸口，直达太阳穴的感觉。嗯，差不多该走了。
“跟我来。”带着糸月，一路走到选拔报名处。
“就是这里了。我已经报过了。去排队把报上名就好了，报名截止到正式开始之前，也不知道这些人信息整理怎么这么快，就排出来了。人这么多怎么排的……”在我指示并吐槽的时候，糸月不见了。
“诶？人呢？”
“这呢，我已经报好了。”糸月笑着。
还真是快。
“人不多，所以超级快的。”糸月接着说。
这个村庄，这些年走了好多人，老的老死了，年轻人大部分都去城镇里了，虽然很穷，但村庄里大概有一百多家人，可能是我们来的早吧，前几天也可以报名的，今天报的应该也不多。
“呐呐，这个要怎么来选拔啊？”糸月忽然问。
“诶？你不知道吗？算了，我跟你说，你好好听着……”这些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种东西啊。
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全给她讲了。
通过报名表单上得知，一共参赛的是五六十个人。每个人进行多次对决，只能选择规定的几种武器，不可以自己带，武器会在刃上涂上颜料，参选者套着规定的服装，通过判断身上染色部位计算得分判断胜负，每次对决三分钟计时，由裁判用沙漏计时。最初两人一伍进行对决，胜者进入下一轮，负者将被淘汰。一直到最后一对一，目的是为了排名次锻造武器，不过，就铁匠铺那点东西好点赖点都差不多吧。最后面的五人真正入选，去参加征兵令。
嗯，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做，等着开始就可以了。
刚好有点饿了，我从包里拿出父亲给的的包裹，打开，里边是几个小小的馅饼，还是热的。里面是一些野菜，还少见的放了肉，是野兔肉。我咬了一口，稍微有一点没熟透，不过我很喜欢这种，味道也是刚刚好。也是为了照顾我想早来，义父才匆匆忙忙包好的吧。
“诶？在吃什么呢？”糸月探过头来。
“早饭。”
“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呢，叔叔还真是细心呢。”
“要来一个吗？”我递过去一个。
“那我就收下了，不过我现在还不饿。”她接过去，找了个包裹收起来。
人渐渐的开始变多了，有参加的少年们，也有观看的大人们，大部分都是看自家孩子的比赛来的。义父没有来，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什么，我觉得很快就会到吧。糸月的家人也没来，毕竟家里人不知道她会来，而且还是装成男生。
“再稍坐一会儿吧，一会儿可要精神饱满。”
就这样找了个树荫坐下，糸月坐在我旁边，风变得有点漂浮不定，时大时小。
就这样互相靠着，我走了神……
眼前我看到的，是幻想的未来，我身着银色铠甲，手持长剑，腰间挂着刀，不断的与畸形物战斗着。被人们所尊重，敬仰，这里也变得好起来了，人们也都吃得上饭了，“深渊”也被击溃了，一切都是朦胧的样子，不过幻想，终究是幻想。
风开始变大了，很激烈，能听到报名处的旗子被风撕扯着，风一次又一次把我的衣服掀开，我又一次一次压回去，有些冷，这是很狂野的风。糸月穿着我的衣服，因为刚好合适，也吹不起来，大概很温暖吧。
风吹的很大很凉，像是警告一样。感觉之后的参选我会吃亏。
这是最后的休息，就这样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睛，稍微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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