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从心斋桥到道顿堀:我是个警察
“你说刚才的那个女孩张什么样？”艾晓芸站在收费窗口前，迫切，重复，不敢相信地问道。
而窗口内侧，那位扎着双马尾的小护士，脸上却洋溢着一股尴尬，焦虑与不耐烦。
她似乎并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眼神游离间，又频繁解释：“刚才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毕竟我刚来这里工作，难免会有幻觉。”
“幻觉？”艾晓芸一拍额头，苦笑着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这个不是幻觉，现在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好.....好吧。”
“请你再描述一下刚才的细节。”艾晓芸如是说。
.........
艾文从侧面看了自己这位姐姐一眼，为了将心头的那股浴火熄灭，他主动走到了楼外。
而后对着那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仰头，伸臂，闭起眼睛，享受着扑面而来夹有樱花香味的细风。
在不久前，也就是走廊里突然有人大喊‘快来人’的时候，艾晓芸立马起身跑去了门口
此后，她硬是缠着说这句话的人问到了现在。
也正是因为她问到了现在，艾文才得以知晓。
原来那身着便装欺负小护士的中年女人也是一名护士。
而且地位还仅次于她们的护士长，算起来也是小护士的半个领导。
看来无论是哪里都有可能发生这种事啊，艾文把那先前下定的结论划掉，进而羡慕起艾晓芸的应急反应速度。
即使在声音传来前她仍在睡梦中，但那并没有改变她‘从睡梦到现实，从床上到门口’只用了六秒钟的事实。
艾文知道，如果不经过严格训练，以常人的反应速度来说，确实很难做到这一点。
他再度想到了记忆碎片在描绘艾晓芸时，顺带提到的JSBAIG组织。
可关于这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它和那个把自己送到这里来的人有没有关系，这些问题，碎片并没有提及。
艾文叹了口气，心中再生联想。
如果没记错，之前叫小小的那个女孩所在的组织叫做SBAIG吧。
两个组织只差了一个字母，是附属关系吗？
……好吧，这又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信息。
就不能给我一个有用的信息吗？！
等等。
艾文看向脚下一阶又一阶的台阶。
我到底在要什么信息啊，就算是给了我信息，那又能怎样，我能一下子回到原本轨道生活吗？
不能！
能改变现在的处境吗？
不能！
艾文讥讽的笑了一声。
这本来就是一个死局，就算一辈子捆在这，那也无所谓，在哪活着都一样，都一样........
正在艾文自甘堕落时，刚刚从大厅出来的艾晓芸却突然拍了他肩膀一下：“在想什么呢，憔悴小帅哥？”
“我在想.......”艾文苦笑道：“生活中的许多人都在说傻人运气好，可为什么又傻又丑又憔悴又显老，胆小怕事不爱干净见异思迁三分钟热度，傲慢懒惰贪婪占有欲强烈总以为世界会围着自己转，总以为天上会掉馅饼的我！却没有说好的这般运气。”
“........”
艾文朝天空伸出手掌，随着心中那无法遏制的胡思乱想，脑海里原轨画面竟和这里的画面混杂到了一起。
他笑了笑，接着便是发了疯似的狂笑。
而在艾晓芸眼里，此时的他就像是极力模仿影视剧里的反派角色的熊孩子。
眼睛虽然圆瞪，可他眼睛太小并不觉得有多可怕。
嘴角弧度虽然骇人，却又因那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失掉了气势多了一份滑稽。
艾晓芸看向逐渐聚拢过来的人群，边拉着艾文的胳膊边以极度温和的语气道：“这里人多。我们回家说，回家姐姐好好疼疼你，跟谁学的啊这么颓废。”
“回家？”艾文甩开了艾晓芸的手，轻薄语气：“我的家，并不在这，而你，只是一个人偶而已。”
“你说什么？”艾晓芸皱着眉头，难以置信的问道。
艾文嗤笑一声，他又指向那群或议论或拍照的男男女女，提高嗓音喊道：“喂，那边的，我说的还有你们，你们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有人喊。
“这个混蛋！”
“打他！”
...........
“我的好弟弟，听话，别闹了。”眼见局势失去控制，艾晓芸如是说。
但艾文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出口成狂，说着一些让人难以理解，并深感愤怒的话语。
哪怕是被那些忍受不了羞辱的人拳脚相向，艾文仍旧没有住口的意思。
刚刚走下楼梯便看到这一幕的小岛平南连忙跑去了警卫室，可看着眼前这些选择对五十米左右的事情视而不见的人，他又有些失望。
“你们不管那里的事吗？”小岛问道。
年龄最大的那位保安往大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嘲讽道：“那是他活该，犯浑也不看地方。”
“这件事你们帮也要帮，不帮也要帮！”小岛平南将手里的工作证件扣到了桌子上。
听他语气如此强硬，老保安连忙拿起小岛平南的工作证看了一眼，而后便朝他鞠了一躬：“我这就去办，您歇着。”
说完他领着另外三个保安离开了警卫室。
其中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不解的问道：“大叔，我们为什么要怕他？”
“傻小子，如果不帮他，那明天咱们可能都要进去。”
“进……进去？”小保安面颊浮红，不解的重复了一遍：“什么进去？”
站到大厅台阶上，老人先是轻咳一声，继而在其他保安制止了众人的行为后：“怎么回事，这里可是医院！医院是让你们打架的地方吗？你们没有亲戚朋友在这里住院吗？他们不用休息吗？还多打一？能不能要点脸？”
“是他出口成狂！”
“对，是他先骂我们的！”
艾文看向这群气急败坏的人，撑起那青一块紫一块，疲惫不堪的身体，放慢语速挑衅道：“你们都是那个人的玩......”
“啪”
为了阻止艾文继续说下去，艾晓芸果断的给了他一记耳光，又在把他从台阶上拽下来时，喘着粗气对那群看热闹的人道：“滚！都滚！”
“这又是谁啊？”
“一个女的？”
“小姑娘，要不要跟哥哥们去玩一会儿啊？”
“闭嘴！”艾晓芸喊道。
“小姑娘，休息过来再说话，你这喘息声，我可受不了。”一个穿着时髦长相猥琐的光头调笑道。
站在他背后将连衣帽压的很低的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扬，便离开了现场。
反观大厅门口，从警卫室赶来的小岛平南正在朝人群鞠躬，每一次俯身都是一个标准的角度。
他的脸上挂着用来应酬的笑容，又满怀歉意的道：“对不起各位，对不起各位，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今天喝了点酒有点犯浑，请你们谅解一下，毕竟你们也喝醉过对吧？”
“你小子又是谁？”那光头问道。
小岛平南嗤笑一声，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明，用手捂着一部分，又露出另一部分来给他们看，进而直起身子，冷厉的道。
“我是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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