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浴血（1）
第一卷
第九章 浴血（1）
在昏昏沉沉中，我听见隐约听见天空中传来呼啸，众人仰望天空，只见夜色中，群魔乱舞，凄厉尖啸令众人毛骨悚然。我感受得到我的身体在颤抖，在止不住地颤抖。
“救命啦！”
“魔鬼吃人啦！”
“快逃啊！”
一时间众人四处逃窜，原本就拥挤的场地一瞬间变得更加混乱非常，不待那魔兽下来啄食众人，不少倒霉的家伙就被自己的同胞踩在了脚下，而这些人主要是妇女和儿童。一时间场面的血腥混乱，不禁让村长心如刀绞。
面对这样的场面，只有有之前两名仍然清醒的少年人，村长和少数平时勇敢的勇士才在这场风暴中保持冷静，而现在也只剩下他们仍然站在现场，他们开始聚集，将受伤的人围在中间，等待迎击天上的魔兽。
魔兽注意到了这些战士，纷纷从头而降，落在了外围，包围了这些战士，它们边向着战士们咆哮，边绕着这些人类打圈，人与魔，形成了一种巧妙的对峙。
“翼手乌、火烧蝠、紫月兽……这次来的魔兽真正是多，还全是飞行种……”我听见手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敲击着木架，以及敲击着什么别的东西的声音，就这样混杂在了人们喊叫，而野兽嘶吼的对峙中。是一声声敲打在骨头上的声音，我听出来了。但最后，什么声音都停下了，就在最后一声敲击地面上的声音响起之后。
好安静，只有魔兽和人的呼吸声。
只在这一瞬间，好安静，魔兽与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直到，凄厉的尖啸划破了这虚伪的宁静。
那是没有来得及飞走又闪避不及的一只魔兽，被第一支长矛撂倒在地。
第一滴血滴落地面的声音。
随后，是猛然的一下敲击，这是战鼓响起。
一边发起了冲锋，一边是回避 但战吼淹没了这小小的战场。
我模糊地看见魔兽在向后退去，同时张开了嘴，想要用吐息解决人类。
而人类则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冲上前去，用长矛刺穿饿兽的心脏。
一阵悲凄的哀嚎过后，魔兽损失惨重：有的化作黑气四溢，有的化作了烟尘，有的血肉模糊……而人们也有损伤：躲开了的魔兽，纷纷吐出各色的光球，元素球，一瞬间便有几人倒在了地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而还在天上盘旋的几只，也顾不上不好瞄准的问题，直接将吐息喷射而下，一时间，人与兽，杀得难解难分。
我从一片废墟中坐起来，当我完全清醒过来时，我注意到了周围已经开始了战斗，然后我看见他趴在我身下，背后早已是暗红色的衣服在火光下又变得鲜艳，我看到之前紧紧抱住他后背的手心正滴落着鲜红的血液，我才确信坠落前，他又一次的，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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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朝着声音的来源迫降，正好，我看到那里有着点点微光。
应该是他们的家。
也会是我的家吗？
在交织的流光下，我在抱着那个拖油瓶的同时娴熟地同时操控包覆着另外两人的光球和自己的羽翼，不断地化险为夷，虽然我们仍然受了伤而且血流不止，但没有致命到夺走我们几个顽强的生命，在这时候我突然感慨到曾经在荒原上奔跑的“我”自己是否也同样坚韧呢？
我们的高度越来越低，我开始减速，也许我能够承受从高空摔落然后肉体支离破碎的痛苦并恢复过来，但他们不行。
背后魔兽的攻势依然没有减小，到现在大概还有二十来只魔兽穷追不舍。
我就在这时候，真正看清了地面上的残红其实是篝火，而那些人类依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突然，被我抱在怀里的他猛地一扯，造成了我平衡的丢失，随之而来的是我对周围的事物也失去了控制。魔力依然包裹着其余二人，但我正在空中旋转，他们自然也向我一样，他们自己的光球内的上下颠倒了。这吓到了那个少女，开始大声哭闹：“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而那个名叫阿虎的少年仍然冷静地试图重新掌握平衡。
而我，这时已经被阿廖抱住，在空中转换了方向。此时我的脸从之前的面朝下方，转到了朝上的方向，我才发现了他转向的原因———一只不要命的青鬼正从上空向我们俯冲，可以想象那绝对不是魔兽正常可以有的速度，我看到了那只青鬼明显有着不对劲的地方，它的身体没有了半截，而且还冒着烟，“看那边的火云。”阿廖在我耳边低语，我又看到在远方天空中悬停的火蝠群，哪些聚集在一起的火蝠还在喷火，远远看去它们就像一团火云，看来是它们集体向青鬼喷出火球，将青鬼推来。
可恶，这么不计代价了吗？就这么想要吃了我们吗？
明明已经看见那些高低起伏的房屋了，就差一点了。
可恶，不能放弃！
心意已决，我脑中回想起曾经学过的众多术式，我很快确定了要施展的法术，我用奇异的声调咏唱古老的密咒，同时在左手中展开法印，塑能系的法术消耗往往巨大，但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你的同胞们希望你死在火焰中，那我就用我最强的火焰让你灰飞烟灭！
青鬼没有嘴一样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它的角之间冒出了紫色的闪电与火花。
“看来是打算一换一，小心！呃……女神大人？”廖这样提醒我，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红了。
“知道！”我大声会回应他的话，同时，手中法术的图腾也闪耀起来“去！”我大喝一声，全身本来就不多的的魔力半数化作冲霄金色火柱，青鬼的身体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不仅如此，火焰还波及到了后面的几只风隼，翼手乌。同样，巨大的火柱将我们和受我牵引的两人向地面推出，后面的魔兽群的一波齐射也因为这猛然加速而射空了。
感谢你的提醒哦？如果你能生在我出生的那边，也许你会很擅长预言系的法术哦？
“额……”
咦，怎么了吗？
“其实我想说……”
“为什么你没有听说过我究竟是什么神？然后“法术”是指什么？问题很多是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我不用读心都知道，我没有回答他一系列的疑惑，我只是继续说到：“以后会告诉你的。”
“……”可是他在沉默。
怎，怎么了？
“我们还不知道……女神大人您究竟是什么。”
……哈？
……
原来如此吗？
……
只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呢。
“啊？！”三个人同时发出疑问。
但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不过，作为补偿，”我将脸贴近了他，他是个很害羞的人：本来在我当初撤掉他的盾，用双手紧紧抱住他飞行的时候，他的脸就已经红了；现在我们又贴得更近了，我听得见他急促的呼吸声，他脸上的热量即使在寒冷的夜空中也是那样滚烫。同时他原本抱紧我的手松开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我步步紧逼，与此同时我看见阿花她的脸上正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而且双手正锤击着光罩。“请你们以后叫我曼殊，曼莎珠华的曼，殊深轸念的殊。”
我不知道我的神位。
但我已经得到了名字。
“请你，带上我的名字，能让我，至少，在这世间，留下我的足迹。”
我知道我是什么。
突然，廖松开的手又一次抱紧了我。我看到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我还没来得及吃惊，我的手也应激性地抱紧了他，随后又是一次旋转翻身。
“你做什么……”我刚想推开他，可是我却看到在下方不远处，飞过来的一颗火球。
该死，忘了还有地面上的大型魔兽……
没等我在心里诅咒完，火球炸在了保护我一次又一次的他面前。而我的魔力，已经不足够那一颗快赶上一头翼手乌张开翅膀的大小的火球。
“轰！”火球在他背后炸裂，我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然后我抱紧他的双手，变得很烫，很烫。
“女神大人！”
“你们没事吧！”
我听见他们在叫喊。
啊，好痛。
冲击将我们弹飞，我看的见，我们现在已经离那个村子很近了，离那个高高竖起的塔架很近了……
我抱紧廖，解除了剩余两人的壁障。
“轰！”我们砸在了塔架上。
……
等我醒来就成了这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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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施展残余的魔力，治好了我的手然后开始治疗他的背上的烧伤。
这里的战士们很强，而且飞行魔兽本来就不适合在地面上战斗。一时间，村民们暂时取得了上风。
魔力不足，我就再强行挤出一点来为他治疗，我的眼前逐渐发黑，手中散发出的光粒越来越少，越来越慢，我强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他的伤口慢慢恢复着，可突然间，我感受到来自契约力量的节制，我的双眼好像被一双手强行合上，我的视野随着身体向侧面倒去，意识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眼，我看见阿花向我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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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的……”我恢复了清醒，我从地上爬起来，可周围，只有黑暗的空间。
“可恶……”我站起来，想要找到出口，却没有任何发现。
但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光芒，我转过身去，看到了一个豁口，从豁口外面，光线透露进来。
那一定是出口了。
我要出去，去救人……
去救他，他不能死……
我的身体依然沉重，我慢慢拖着脚步挪向出口。
我慢慢地靠近了出口，却看到耀眼的白光里，隐隐约约地有一团晃动的影子，却听见喧嚣的杀声里，隐隐约约地有模糊的哭声。
我挪得越来越近。
我看到的，听到的越来越清晰。
窗口就在眼前，外面就是战场，我看到阿花抱着我坐在地上哭，坐在他的面前哭。
我把手伸向她，想要抚慰她。
但手伸不出去。
她依然在哭。
“别哭了。”
她听不见。
“快让我出去，我要救他。”我敲打着窗户。
没有用？为什么？
我开始捶打着这透明的壁障。
魔力不足？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嘴唇被我咬出了血。
我怎么出去？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靠在这层透明的墙上，然后无力地滑了下来，我跪在地上。
我的身后突然又出现了光芒。
我回头望去，我看到了彩光的来源———契约泥板，它至今仍然存在于我的意识里。
我突然有了想法。
我决定付诸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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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时，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烧伤的痛苦。
“啪！”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疼死我了，是你吗花花？
“啊，终于醒来了！”她将我拉起来，然后将我抱住，果然是她呢，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情感都溢于言表。
我看到周围的是人和魔兽，但现在他们都停止了厮杀，无论是人类还是魔兽都在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我这边。
我马上理解了现在的状况，阿花也放开了我，弯弓搭弦。
我感到脸上仿佛有什么液体流下，我看向我的手，已经占满了黑色的液体，我竟然看得痴迷，而阿花的身上也是这样的黑色液体。
“果然是我的神选，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呢。”我被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原来是你，曼殊。
我转身看到她其实就站在我的旁边。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她摔在我身上，那时她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头发。
后来她去溪水边洗干净了她身上的血污，但从此她的头发总是带着一丝洗不掉的红。
之后看上去就像是粉色的。
而现在，她的头发被鲜血又染成了黑色的，染血的长发在猎猎风中飘扬，而在她面前，一头翼手乌被切成了两半，地上是它黑色的血液，而它的被仿佛一刀劈开的尸体，正随风片片剥落，而她的周围，还有着许多其他种类的燃烧着的魔兽尸体，看着她手中的火光，我就知道了她曾怎么处理的这些魔兽。
如果可能，她现在也许就是浴血的战神。
人民和魔兽们马上回过了神，人类继续追杀，而魔兽，无论是在地面上与人类缠斗的，还是盘旋在空中的，都开始往回飞去。它们终于离开了。
有的村民追了上去，有的则走了过来，他们靠拢在一起，将我和曼殊围在中间，我看到了我的父亲也在其中。
当我正想上去向父亲问候时，突然，有一个村民跪了下来，向着曼殊。
然后是两个，三个……
“请救救我们，女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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