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红邪眼
沐子枫在口袋里左掏右掏，终于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瓶子，和一双老旧的黑色皮手套。
沐子枫打开瓶盖，将里边的微量蓝色液体咕咚一口喝掉。
他拍了拍这双黑色皮手套，手套皱皱巴巴十分破旧，但是手背处分别有两个古老的魔法印记，蕴藏着强大的魔力波动。
他戴上了这双手套，然后，摘掉了头上的黑框眼镜。
在摘下眼镜的一瞬间，沐子枫眼中的世界变得如此清晰，一双黑色的眼瞳也随即变为了赤红色。
身旁的周建却看得呆了。
与此同时，在魔法结界外的半空中，三名脖子上挂着黄金徽章的黑袍人也看呆了。
三名黑袍人不禁脱口而出：“这，这是，真红邪眼。”
为首的一人哈哈一笑，捋了一下胡须笑道：“看来塞恩这一趟是白请了，不需要老夫们出手啦。”
左手边的黑袍人说：“沐观云的儿子啊。这双就是上古时代赤龙卡尔瓦利斯的那双预知之眼吗？”
右手边的黑袍人冷哼一声：“小怪物一只，看来沐观云那个老怪物后继有人了。”
闲话不提，空中的无数魔法阵射出了无数道紫色的魔法火焰，袭击向了沐子枫三人。
此刻，在沐子枫的眼瞳中，一切的动作宛如慢放了十倍的速度，并且，那些魔法火焰行驶的轨迹，都呈现出一条条虚像，直指向三人周遭，而紫色火焰都在慢吞吞地朝着这些轨迹前进着。
预知未来。
沐子枫手中并没有使用手机，相反，他戴着破旧的皮手套，依照着记忆深处爷爷的教导，疯狂地结动印记，终于在紫色火焰沿着轨迹走完一半路程时成功完成印结。
“苍之炎，红莲业火！”沐子枫的整个身体瞬间化为一团燃烧着的赤红色极为精纯的魔法火焰。
自火焰中射出无数道红色火龙与无数的紫色火焰相互碰撞且互相抵消，无数的爆炸响起，甚至固有魔法结界都出现了无数细微的裂纹。
沐子枫成功的低挡下了所有的攻击，周身的火焰也全部用尽。这时，那副皮手套上的魔法印记逐渐虚幻，最终居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这副手套也化为了粉末。
沐子枫心里咔嚓一下，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苦笑了一声。
这下完蛋了，爷爷留下的遗物就这么毁了。
家族历代族长传承的信物就这么毁了。
这下，篓子捅大了。
一脸无奈的沐子枫抬起头，与面无表情的玛莎四目相对。
接着打？拿头打，底牌都用掉了，才勉强抵挡了一次进攻，平心而论再来一次，沐子枫三人怕是要捐在这了。
好笑的是玛莎就那么静静的漂浮在空中，既不进攻，也不离去，一言不发。
沐子枫不清楚对手的路数，心中的念头也在飞速的盘算着，眼中对手的运动轨迹并没有任何变化，很明显对方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等等！突然玛莎与自己之间出现了一条虚幻的路径，可还没等沐子枫反应，对方就已经来到自己面前。
糟了！一时大意。沐子枫心中想到数十种办法，但最后的结局依然是团灭。
没有机会了么？咦......
只见玛莎那纤细的小手紧紧拽住自己的胳膊，一双银色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孩子依赖在自父母身边一样。难道说......？
“玛莎，你......还好吗？”沐子枫脸上露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的慈祥笑容。
熟悉了背书式的声音响起：“识别完成，真红邪眼，根据古代契约梵蒂冈第七祭祀将永远服从于赤龙卡尔瓦利斯。第一优先级变更。玛莎将一直听从沐子枫的号令。由于违反教团法令，魔导书调动权限被剥夺。”
玛莎那深邃的眼镜开始变得有神采，但是更多的是空洞的感觉。
“沐子枫，主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声音倒是不再有机械的感觉，在课堂里的感觉更像了。
不过这个言论本身倒是足够令沐子枫吃惊了：“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主人？”
“嗯，是的。一切都遵照契约。因为第一优先级的变更，玛莎已经成为了教团的叛徒，所以以后将永远跟随主人，保护主人，直到死亡。”
此刻，沐子枫的表情可谓非常精彩，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怀疑，一会儿忧虑。最终正面的情绪战胜了负面的情绪。
虽然二人年龄相仿，但是亚伦还是像家长一样拉起了玛莎的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家吧。”
战斗以一个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情况结束了。
沐子枫转向周建，微笑道：“周建法师阁下，这次多亏了你救了我的同学。还来不及向你道谢。”
周建露出了惭愧的笑容：“哪里哪里，都是为了挣些钱罢了。还不知这位小友怎么称呼？”
沐子枫一听这话，眼眸中一道精芒一闪而过：“在下沐子枫。对了，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听到了一些阁下的隐私，请问周建法师，您现在是不是很缺钱？”
周建倒也坦诚，直接点了点头：“在下的近况，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女儿在医院的费用对于我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不过小友放心，这份酬劳我周某是不会独吞的，一定会分你一半！”
沐子枫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周建法师，我有一个提议。”
“小友请说。”周建饶有兴致的看着沐子枫。
“我就开门见山了。您愿不愿意来我手底下做事？我沐家还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您女儿的医疗费用我可以帮您解决，而且她将受到最先进的治疗与看护。”沐子枫一双黑色的瞳孔也同样看着周建，这时他已经带上了眼镜，嘴角再次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周建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记忆深处，沐家.....难道是那个沐家？身子不由得一抖，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压抑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问道：“请问，工作内容与条件是？”
“需要您付出绝对的忠诚与信任，如果您答应。那么从今天起您将与我在一条战船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许有些事，不会太干净。但是我能做出的保证就是，我会尽自己的全力去挽救您女儿的性命。她在我这里，生存下去的希望绝对是最大的。”
沐子枫静静的站在那，周建在片刻的考虑之后，向沐子枫深深地鞠了一躬：“沐少爷，从今天起，我周建将永远效忠于您。”
沐子枫赶忙上前扶起了周建，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的笑道：“周大哥，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啦。”
二人既已敲定，余下的细节也逐一安排好。周建先行告辞，回家去做准备。
而沐子枫，乘车将李静雯送到了医院，通知了她的家人，将这一系列善后工作完成后，便带着玛莎回到了自己的别墅中。
主卧室内，沐子枫与玛莎就这样相对而坐，似乎又回到了大眼瞪小眼的一个状态。
沐子枫率先开口：“玛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之前的真实身份是梵蒂冈教团的祭祀。但教团为什么要杀魔术师？”
玛莎面无表情，答道：“科学与魔法是对立的存在。现代魔术师将二者结合，惹怒了上帝，所以上帝命令教皇殿下消灭这些异端。我们十三名祭祀接收到命令去消灭世界各地的现代魔术师。”
沐子枫冷哼一声，魔法师与宗教又何尝不是对立的存在。现代魔术师虽处于阴影之下，但却在蓬勃发展，所谓此消彼长。如此一来宗教的生存空间就更小了，所以才会搬出那些冠冕堂皇的道理进行清洗与屠杀。
沐子枫联想到了中世纪教皇对于女巫的宣判，以及对于女巫的屠杀，间接导致了后来魔法师的没落。不由得背脊发寒，历史又将重演吗？这些传教士处理问题的方式倒是从来没有变过！
看来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安稳了，魔法师与教廷的漫长战争，又将重新开始了。
“玛莎，还有一个问题！”
“嗯？”玛莎那空洞的眼色眸子凝视着沐子枫。
“赤龙卡尔瓦利斯与教团第七祭祀的契约内容到底是什么?”
玛莎答道：“绝对服从。”
沐子枫接着问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呢？为什么会定下这样的契约？”
玛莎答道：“属于禁忌内容，无法回答。”
沐子枫撇了撇嘴：“主人都不能告诉？”
“不可以。”
唉，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百依百顺啊。看起来是三无少女但却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十分固执。
“塞恩，次卧收拾好了吗？”沐子枫问道。
这时，主卧室门外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回少爷的话，次卧已经收拾好了，玛莎小姐随时可以搬进去住。”
“很好，从今天起玛莎将长期住在家里，一切饮食起居吃穿用度都交给你了。希望把他按我亲妹妹的标准去照顾。明白吗？”
“是，少爷。”
“嗯，那你先带她去休息吧。我要一个人静一会儿。”
嘎吱......
门开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年人身穿一身黑色的礼服，戴着一副老花镜，面容和蔼地站在门口：“玛莎小姐，请随我去您的房间。”
玛莎站起身乖巧地跟着塞恩离开了房间，房间门被塞恩小心地关上了。
沐子枫闭上眼，心中盘算着自己现在所具备的实力。
一名一级中级法师周建，只要她女儿还活着，应该不会背叛我。
还有一名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的高级法师玛莎，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教团派来的间谍。
塞恩是爷爷的心腹，也可以勉强算是我的人。
这种程度的力量，别说是梵蒂冈教团了，就连家族内部的势力都不能完全摆平。
还有两年时间，必须尽快将实力提升至初级法师。
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该休息了，沐子枫将书桌前的灯关上，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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