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黑暗的夜
昏暗的礼堂内，一层层的祭台上，摆放着一排排的手提灯，灯内燃着的是幽蓝色的焰火，美丽而诡异。
最顶层也是最大的一个灯笼熄灭了，让原本就不算明亮的房间变得更加阴暗。
祭台前，一位身着黄褐色和服的老妪跪坐在蒲团上，老妪面前跪坐着一女一男，女人穿粉色和服，款式潮流，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表情严肃。
“唉！你们也看到了，黄泉之蛇－加佐特，解封了。”老妪率先开口，语气中的愤怒已经消去，更多的是疑惑和无奈。
“祖母，应该还有十年的时间，怎么会提前解封了？”女人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刚我感知到加佐特的封印急剧减弱，最后魂灯熄灭，这本应该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
“祖母，会不会是加佐特力量变强了，自己强行挣脱了封印？”女人问道。
“不可能，除非加佐特短时间得到大量信仰，不过这是不可能的，现代人别说供奉加左特，知道加佐特的都寥寥无几，更别提供奉了。”男人在一旁插话。
“没错，这也是我想不通的，既然不是加佐特自己突破的封印，那一定是人为破坏，可……一般人不可能有破坏封印的实力。”老妪陷入沉思，幽蓝的灯火，将老妪满是皱纹的脸，照的忽明忽暗，明灭不定。
“会不会是修炼者？”女人问道。
“不可能，如果是修炼者，阴阳师最基本的规矩怎么会不懂？”男人回道。
“如果是邪道或者半路出家的呢？”女人问道。
“也不太可能，邪道阴阳师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不可能有幸存，就算有典籍流传下来，没有基础知识，连看都看不懂，更别提学习了。”
“至于半路出家的阴阳师，只要有师父，规矩是一定要教的，这点常识不可能不懂，就算他没有知识，没有常识，也不可能感知不到加佐特的邪恶气息。”
“释放加佐特根本就是伤人害己，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那超能力者呢？”女人思索了一会问道。
“这个更不可能，超能力者的天赋能力千奇百怪，破坏封印需要的是纯力量，拥有这种天赋能力本身就千中无一，更何况全世界的超能力者。”
“数都数的过来，政府都把他们一个个都当成宝贝，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时看管，更不要提，有超能力者还是拥有纯力量天赋的超能力者跑到深山里，解开加佐特的封印。”
“这本身就是天方夜谭，就算真的有一个力量系超能力者，进入了深山，要打开封印一定是故意的，不可能是无意之下打开的。”
“这也就要求对方不是个好人，至少他的行为不算善意，破坏封印，释放加佐特，需要满足太多条件。”
“这发生这种事的概率相当于陨石撞击地球的概率，这可是几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啊！”男人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然发生，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芳子这件事你去处理，封印解除，就意味着村雨可能被盗，其他的不重要，把村雨拿回来，这是首要目标。”老妪道。
“是。”芳子回道，起身走出昏暗的礼堂。
“邦彦，你去通知各大家族，到我藤原家族内宅一聚，商讨如何再将加佐特重新封印。”
“是。”邦彦道，并起身快步出门。
无人的礼堂内，老妪的面庞如同幽蓝色的灯火一样，明灭不定，独自一人的老妪双手合十，神色虔诚的默念佛经。
藤原芳子和藤原邦彦一同走出礼堂，门前的院子里栽种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一旁还有美丽的人造湖泊，水中养的是赏心悦目的观赏鱼，水质干净而又纯洁。
门口的走廊是传统的日式风格，木板搭建的干净走廊，二人都没有穿鞋子，只穿着袜子，唯有来往各个没有走廊连接的独立房间，才穿木屐。
比如饮茶室，通常会设立在院落中央，四周是清净悠远的日式花园，花园中有特点鲜明的院落小道，小道两旁是嫩草和鲜花，更多的是人造树林，给人一种禅宗的宁静和空灵。
一般走廊连接的房间，不需要穿木屐，徒步走过去就可以了。
藤原家是传统的贵族世家，历史悠久，底蕴浑厚，在科学界、政治界、艺术界、商业界等领域都有极高的威望和影响。
而藤原家族的豪宅更是一绝，光占地就有六千三百平方米，可见其财力和实力，其背后是遍布世界的企业公司。
二人默默的走过令人心醉的风景，没有任何表情，显然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走过礼堂的走廊，来到四通八达的走廊分叉口，两人松了一口气，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小彦，我想死你了～”芳子直接扑倒邦彦，秀发蹭弄着邦彦的脖子，压着邦彦。
“啊！藤原芳子，你给我起来，注意场合。”邦彦没有想到芳子突然的袭击，秀发的芬芳让他有些心神恍惚，下意识想推开她。
“停下，停下。”芳子突然把头埋在邦彦的脖子上，吐息吹拂着邦彦的脖子。
“你叫我什么～”芳子声音温柔似水，同时她的手也没有放过邦彦，一只手抚摸着邦彦的脸，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揉搓着他的耳朵。
“姐姐，你放开我，别闹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那你知道错了吗～”说话的同时，芳子用手指掐了邦彦的耳朵。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姐姐放过我吧。”邦彦实在无法将芳子推开，只能求饶。
“哼～你都不知道，天天修炼，烦死我了，你在外学习，几个月才回来一次，你知不知道，我很烦恼的。”听到邦彦求饶，芳子停止了行为。
不过她并不打算这么简单的放过他，芳子起身一下子坐在了邦彦的腰上，双手按住邦彦的胸口，眼神对视邦彦，越来越近。
“姐姐，你干什么？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下次一定多陪你，姐姐……”邦彦神色慌张，双臂撑着芳子的双肩，慌张的同时又有一些期待。
不过，邦彦的力量哪里比得上每天修炼的芳子，只能眼看芳子的脸越来越近，在相距一拳之间的距离时，芳子呵气如兰，清香瞬间让邦彦大脑宕机。
整个身体从耳朵红到脚趾头，脸色更是如同充血一般，整个身体仿佛被抽空，上臂无力的下垂，眼神一下子变的混乱，口中呢喃着不知名话语，“嗯”“啊”不清。
最后芳子突然起身，跪坐在一旁，表情戏谑的看着邦彦，动作迅速。
邦彦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无力的躺在木板上，足足十秒钟的时间，邦彦才渐渐缓过来，动作缓慢的起身，用手掌撑着木板起身。
“你……你怎么……”邦彦看到芳子若无其事的跪坐一旁，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又气又怒，本来脸色已经不在充血到发红，看到芳子戏谑的表情，一口气上来，脸色更红了，好似能滴出血。
“嗯～你在期待什么？小彦弟弟～”芳子一脸无辜，语气依然温柔若水，慢声细语，同时又不失暧昧。
“我……你……那个……哼！”邦彦语气含糊不清，神色有点无辜又有一点慌张，最后索性不说了，气呼呼的站起身正要走，打算不理芳子。
“哈～小彦弟弟你还是这么可爱，让我忍不住想欺负你呢～”芳子在邦彦起身一半时，无预兆的前扑，一把将邦彦抱在怀中，邦彦的头被埋在里面。
“呜～姐姐……”邦彦想开口，但是力气不够，难以挣脱，同时心中也有些欢喜，怒气也渐渐下去了，不动的让芳子抱着。
“哈哈～小彦，我都一年没有见过你了，不要生气了，姐姐实在太喜欢你了，好不好？小彦～”芳子邦彦将他的头放了出来，肩并肩齐平拥抱，同时嘴巴靠近邦彦的耳朵。
“嗯……好。”温柔悦耳的声音马上将邦彦脾气削弱几分，敏感的耳朵让邦彦身体有些发抖，脸颊通红，两人足足拥抱三分钟才分开。
“姐姐别闹了，还有祖母的任务要完成呢。”
“那你一定要经常回来，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了。”
………………
夏日的落山是最迟的，夕阳是太阳最美的时刻，但同时这惊丽的景色，却是最短暂的，万里无云的天色没有绚丽的火烧云，只有独孤的夕阳，燃烧着生命的时间。
最后的夕阳照在一个巨大的怪兽身上，怪兽的身躯埋没在山中，只有一双手和一个头露出，头部是明显的蛇形状，三角形，黑色的片片鳞甲，分叉的舌头在口中进进出出。
这是明显的蛇类捕捉空气中猎物的气味，获得周围信息的方法，狰狞而又巨大的双臂布满了黑色鳞甲，鳞甲黑的发亮，反射的光，如同一个手电筒般明亮。
“嘶！该死，这个封印尽然如此严密，我一定要报仇，我要吃一千个，不，是一万个童男，以解我我心头之恨！嘶嘶嘶！”巨大的蛇形怪兽口吐人言，宣泄着愤怒。
怪兽周围的山体冒着白烟，泥土焦黑，巨大岩石化为粉红，以怪兽为中心，直径半公里内，好似发生了一场天灾，阵阵白烟久久无法散去。
另一边，胜利队在一旁观察，无数重型武器从总部调配过来，警务局一千特种兵全体出击，天上飞行着十架最新型战斗机，都有配备激光武器以及重火力导弹。
只要一发令下，所有的火力就可以对目标进行粉碎性打击，这些火力足够将一个二线城市化为火海，变为生命的禁区。
“报告指挥，怪兽口吐人言，说的是岛国语，这个怪兽很可能具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飞燕一号机上的丽娜报告关于怪兽的信息。
“将怪兽说的话发过来。”地面上的指挥是宗方，他是整个侦查局的一线指挥，同时也是警务局的指挥者，这种权利是总监根据宗方的能力判断赋予他的。
他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棚中指挥作战，他旁边是警务局的二号人物，松下苍汰，他比宗方小一岁，是警务局名义上的一线作战指挥员。
当然这些就见仁见智了，他的地位有些尴尬，这是相对来看的，通常他是辅助宗方一线作战，很少有能自己做主的，主要是他的资历不足和其他原因。
所以，一般发生危机情况，警务局的人和武器到一线作战，他一定要去，但是这些他就是个辅助，宗方实力和能力都很强，经常一个人就完成了。
不能说完全用不上他，但是他能派上用场的次数真的少的可怜，导致他的地位十分尴尬，去了完全就是个吉祥物，看着作战结束，自己啥用没有。
等回了基地，还要写那该死的报告，他几乎就是一个观战人员，写什么报告？“宗方的出色指挥将危机化解”还是“士兵的英勇作战值得学习”。
想想这些就心态爆炸，不过这些他还是忍了下来，努力锻炼身体，学习宗方的经验，反思损失的程度，如何以更小的代价最出色的完成任务。
这些努力是埋在他心中，没有人知道。
“这个怪兽和之前出现的超古代生物不同，无论是外表体型还是智慧程度……”听完语音，宗方陷入思考，将所有的信息整合，以求最大程度的完成任务。
“松下，这个怪兽不是超古代生物，是一种全新的种类，它的生命体征和蛇类似，你怎么看？”宗方向身旁的松下问道。
“指挥，我认为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应该马上击中所有火力发起总攻，不然等怪兽脱困，一切就晚了。”松下说出了他的观点，也表现了他急切的心情。
“松下，现在怪兽的身体埋在山中，只露出一个头和两只手臂，刚才的试探性攻击没有效果，无法对它照成实质性伤害，还破坏了山体和四周环境。”
“这样是无用功，还浪费了弹药，得不偿失，怪兽的弱点现在没有显露，而且我看怪兽现在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控制住了身体，贸然发动总攻可能还帮了怪兽。”
“继续收集资料，研究怪兽的性质，找出它的弱点，这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宗方一番分析加说教，同时表情严肃，俨然如同上司训下属一样。
“可是怪兽如果是在积蓄力量呢？从信息来看，这个怪兽可是拥有人类同等的智慧，万一它有什么阴谋呢？”松下没有畏惧宗方，也提出了他的观点。
可惜指挥权不是他，他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能说出建议，采不采纳就是宗方的事了。
“这个可能不大，从这个怪兽说出的信息来看，它是想急切脱困的。”宗方说出了他的思考结论。
“万一你这也是阴谋呢？敌人的话没有可信度，它是在故意误导我们，现在发起总攻，将所有火力攻击头部，有极大的可能杀死怪兽，战机不可失，现在是最佳时机。”松下有不同方向的思考。
这里如果是权力分成两半，那这仗就不用打了，指挥权在宗方手中，一切由他统一指导，这里就避免了许多问题，别人再怎么质疑，权力是统一的，方式也就有效率和一致。
“这只是有可能，如果将弹药全打光了，现在后勤还没有将补给送到，到时候如果怪兽脱困了，怎么办？发起总攻至少要等弹药资源送到。”宗方从全局考虑，将危险程度估量。
“明白。”松下也考虑到这个结果，便不在说了，将弹药打光后继无力是很危险的，所以他也没有继续争，毕竟现在没有人员伤亡，损失的也就是一点环境资源。
“大古、丽娜继续收集信息。”宗方道。
“明白！”×2
………………
另一边，陈远道在森林的土地上抱头翻滚，口中哀嚎断断续续，气息混乱，头脑也渐渐变得不清晰。
咚！
“啊！头好痛！头好痛！出来！出来！”陈远道用头猛烈撞击大树，大脑宛如被一根烧红的烙铁插入，同时内心的破坏和杀戮欲望被无限激发。
一种无法名状的痛苦感觉几乎要将他吞噬，陈远道一直持续这种状态已经三个小时了，但陈远道无法知道到底持续多久，他大脑的理性几乎沉没。
只能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太刀，村雨十分锋利，被陈远道攻击的岩石和大树，都出现一道笔直而平滑的切口，因为陈远道没有刻意切割，岩石和大树没有被切成两半。
村雨的主要特点就是锋利，绝对的锋利，如果是刻意的切割，一颗直径五米的大树，在村雨面前也宛如一块脆弱的豆腐，一碰就碎。
无法忍受的痛苦让陈远道生不如死，他颤抖着手，从收缩袋中掏出一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准备自我了结。
突然痛苦一瞬间消失，正如它突然的出现，毫无预兆，毫无感觉，瞬间的消失，没有任何的残余。
“呼！呼！呼！”粗重的呼吸，让他有种死里逃生的惊悚感，欲望缓缓褪去，理性渐渐回潮，并继续占领高地，刚才的感觉好似不存在一样。
“嗯……嗯？！”陈远道紧闭双眼，突然发起惊呼，身体慢慢站起，干净的白袍上满是树叶的碎末和微湿的泥土，头上、脸上、腿上到处都是。
站起身的陈远道并没有睁开双眼，黑暗吞噬光明，茂密的森林间，陈远道只身站在其中，万物陷入寂静，树叶的堕落声，微微的风声，空气中的湿气流动的声音。
一切的一切都安静的吓人，陈远道好似陷入顿悟，呆呆的站着，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就连吐息也静无法听清，微微的风声也能将其掩盖。
刚才极致的喧闹与暴怒，现在是极致的寂静和稳定。
“呼～”一口浊气轻轻吐出，眼神中杀念消失不见，血红的眼眶也变得正常。
………………
嘣！
宛如天崩地裂的声音响起，怪兽从山体中走出，它将山体撕开了一条几十米的口子，埋入山体的身躯得以出现，同时它一脚踏地，借助反作用力向前冲。
山体被这巨大的压力层层分裂，最终彻底破碎。
嘶！
“嘶嘶嘶，我自由了！”自由的喜悦让加佐特欢呼，同时身体在半空中滑落，落在了几十公里外的森林里，轰隆一声，土地被压实，周围的森林被气浪吹的片片倒塌。
好似天崩地裂，大地层层掀起，靠近中心的冲击气流宛如一道道大海浪，直径半公里的范围内，冲击气流扩散，树林被压塌。
而这种破坏力的大风，人类就如同一颗纤细的浮萍，本应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但是在无数倒塌的树木旁，站着一个青年，他浑身散发着温和的白光。
刚才一切破坏力的风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高达五十三米的加佐特看见这一幕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好奇，
“嘶，人类，你将我释放出来，我十分感谢你，我是来报恩的。”加佐特声音变的更粗也更有金属质感。
“……”陈远道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它，就如同上次一样。
“嘶！人类，我会给你回报，不过并不是你想要的回报，为了更好的感谢你，我要将你撕碎！然后吃掉。嘶！”加佐特舌头吞吐。
巨大的身躯，黑色的鳞甲覆盖全身，黑黝黝的身体极具压迫感，红色的巨大眼睛，看见就感到心悸，口中的有两颗巨大的绿色獠牙。
整个身类似人类形状，双腿和双臂，没有耳朵，背后是一对类似翅膀的背甲，细小的鼻子，巨大的爪牙，无一不在炫耀着力量与实力。
“……”陈远道只是微微抬头，淡淡的看着它，看着面前距离三十米的怪兽，没有说话，右手渐渐握成一个环状。
“嘶！该死的人类，我现在就吃了你。”加佐特愤怒了，本以为眼前人类会恐惧屁滚尿流，惊慌失措，但是这淡淡的眼神就如同无言的轻蔑，击中它的内心。
唰！
挥动利爪，风伴着利爪，形成一道长十几米的风刃，向陈远道袭去，摩擦空气发出呜咽声。
面对着下一刻就要到身前，将自己切成碎片的风刃，陈道远手中突然凝聚出神光棒，真实的水晶质感，让它在黑暗中无言的放出微微荧光。
迪迦！
强光爆发，剧烈的光如同宇宙大爆发，一切在混沌中诞生又消失，生命在时间长河中起起落落，死亡伴随着一切共生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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