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老人
希尔瓦娜斯厌恶地甩了甩手，泰隆和阿尔萨斯却都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逼近的这几个流浪汉。
“所以说，女人和财富永远都是纷争的源头，”阿尔萨斯笑着对泰隆说道。
“从某种角度来说，是这样没错。”泰隆也微微笑着。
“两位谈笑风生的绅士们，你们就准备在一旁看着吗？”希尔瓦娜斯斜眼瞥了他们一眼，“还是说你们准备等我解决这几个杂碎之后顺便把你们一起放倒？”
阿尔萨斯和泰隆相视一笑，泰隆摊了摊手，走到希尔瓦娜斯的前面。
在这个鬼地方生活的人可从来不会把脑子忘在家里，看到泰隆站出来，流浪汉们变脸似地换掉了之前那副色眯眯的样貌。
“谁是头？”泰隆问道，话音刚落，一个光头男人从流浪汉的身后走了出来。
泰隆点了点头，掀开斗篷，露出自己的徽章，同时，指了指身后的希尔瓦娜斯，伸出了四个手指，最后是阿尔萨斯，他笔了一根食指。
光头没有诧异阿尔萨斯的一阶，毕竟在这里，等阶并不重要，有不少出名的炼金大师，在暴风城的等阶也只是一阶或者二阶，但相比于战斗能力，他们的大脑和双手却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光头男人向前走了两步，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宽大的袖子里面，看不清他的动作，而泰隆也把自己的右手伸了过去。
阿尔萨斯好奇地看着两个人在袖子中的“交谈”，过了没多久，泰隆点了点头，走到阿尔萨斯身边说道，“15个金币，殿下。”
“哈哈，你们这神神秘秘的，搞到最后就是买路钱啊？”阿尔萨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还以为地狱是什么样子的，怎么感觉就像是一个地下的暴风城。”
听着阿尔萨斯的调侃，泰隆也有点红脸，“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卡修斯伯爵来了之后，就变了很多。”
交出金币之后，光头男人带着流浪汉走到了一边，而地精梅贾，在发现没有好戏看之后，也摇着头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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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阿尔萨斯对于这个地下世界充满了各种想象，他以为这里是一个充斥着血腥和肮脏的地方，但当他走在城里的街上时，他发现，一切都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虽然没有暴风城整洁的街道，但这里有大大小小的店铺，虽然没有暴风城魁梧的卫兵，但这里有各式各样的暗哨，虽然没有暴风城完整的法律，但这里有人人皆知的规矩。
地下世界允许你做任何事情，但这里，没有“法律的保护”，店铺想要安稳地经营，必须要有一个庞大的靠山，市民想要安稳地生活，必须要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当然，开在这里的店铺，卖的往往都是上面不能卖的东西，生活在这里的市民，除了穷鬼就只有暴徒。
跟着泰隆一起，三个人沉默地前行，很快，就到达了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前。
“这里就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泰隆抚摸着小院外的木栅栏，“这里是我师傅的家，他死了之后就是我的了。”
“这个鬼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刮风下雨，”阿尔萨斯说道，“如果在上面，这个茅草屋没过多久就得塌掉。”
“地基下面有炼金术士的法阵，”泰隆解释道，“这个法阵其实并不难，但在上面是不允许的，这个法阵是用人的骨头做阵眼来发动的，毕竟骨头是一种坚固的材料。”
“你懂炼金术？”阿尔萨斯好奇地问道。
“大概知道一点，”泰隆点了点头，“有一次我们杀了一个流浪汉，用他的骨头加固阵法的时候师傅说的，他当时就坐在那边喝酒，他说，我做。”
一行人走进了屋子，屋子并不大，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凳子，一个放在桌子上的煤油灯，剩下的地方，都被密密麻麻的酒瓶塞满了。
看到只有一张床，希尔瓦娜斯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泰隆，泰隆冷着脸说道，“他睡床，我睡地上。”
“好了，我们来聊聊这一路上看到的东西，”阿尔萨斯坐在椅子上，点亮了煤油灯，“就从头开始吧。”
“梅贾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足够的金币和必要的了解，第一次来这里的人类的确是到了地狱，”泰隆说着，坐在了床边，“像希尔瓦娜斯这样的女性，会被侵犯后送到城里的妓院，而我们，会被送到边缘挖矿，我们头顶的石块都是用矿区的石头贴上去的，这样才会让地下世界看起来和上面一样亮堂。”
“当然，如果有着五阶以上的实力，那个光头佬不但会放你过去，还会邀请你前往卡修斯伯爵的内城，”泰隆接着说道，“连五阶都没有的话，在这里最好夹着尾巴走，虽然这里不禁止任何暴力行为，但五分钟之内，如果解决不了问题，那就会被暗哨抓走，还有，记得处理尸体，不处理尸体的人同样会被抓，除非有钱‘保释’你自己。”
“当然，不要怀疑卡修斯伯爵能不能做到，据说他本人有着九阶的实力，而外城的执法者同样有着七阶甚至更高。”
“听起来，这里虽然没有法律，但规矩似乎比法律更有效。”阿尔萨斯开口说道。
“或者可以说，拳头更有效，”泰隆苦笑了一下，“在我离开之前，比现在混乱多了，当时暴风城里被迫逃下来的穷人太多了，整个地下世界里乱成一团，没有人敢开店，只有当时内城里有几个特别大的店铺，一些上面的大人物需要的特殊材料，会从内城里面买，还有就是买女奴和买凶，在内城里都有联络的地方。”
“所以你当初来杀我就是从内城接的活吗？”阿尔萨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起来你胆子还真不小啊。”
“咳咳，殿下，都过去了嘛，再说了，不是还被你给抓住了。”泰隆老脸一红。
“废物，”希尔瓦娜斯刚走进门就听到了这一句，开口嘲讽道，“连一个几岁的小王子都打不过，你这个刺客是真的不够格。”
“行吧行吧，我投降，”泰隆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总之就是，卡修斯伯爵很有头脑，他在内城打败了当时的统治者，然后就重新规划了整个地下世界，现在外城也有了很多店铺，而暴风城在兽人入侵的时候，地下世界好多人都被带上去打仗，如今重建的暴风城也算是让地下世界的重建得到了不少的帮助。”
“嗯，这个卡修斯伯爵，应该是某个地方的贵族，他很有商业头脑，这个所谓的地下世界，能够带来很大的财富，”阿尔萨斯低头想了想，抬起头问道，“小猫咪你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是发现了什么吗？”
回答他的，是一把尖利的匕首，顺着耳边丢过来直接插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我警告你，再这么称呼我，要是手抖扎在你身上你就自求多福吧，”希尔瓦娜斯冷冷地说道，走到墙壁边上拔下了匕首，“我感受到了一个强烈的亡灵气息，刚刚出去想会会这个家伙，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下子就消失了。”
“亡灵？”阿尔萨斯念叨着。
“在这个地方，亡灵法师应该是有的，”泰隆说道，“所有在上面不允许存在的东西，基本上地下世界里都是有的，但能让希尔瓦娜斯认为强烈的话，应该是一个不亚于克尔苏加德的大法师。”
“说实话，”希尔瓦娜斯沉吟道，“我感觉这个亡灵气息的主人，可能比克尔苏加德还要强。”
“我说大小姐，你不会认为我对亡灵气息的敏感程度还不如你吧，”阿尔萨斯笑了起来，“我之所以会急着来这里，就是因为我在上面感受到了这个气息，有趣的是，我能感受到这个气息的主人，对我也有着非常大的兴趣。”
希尔瓦娜斯瞪了他一眼，走到床边，然而，布满灰尘的木床对一个曾经的高级精灵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阿尔萨斯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坏笑着看着希尔瓦娜斯，然而，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喂，你擦桌子就擦桌子，为什么要用我的斗篷擦啊！”
“我乐意，你管我。”
阿尔萨斯苦笑着看着希尔瓦娜斯用他的斗篷擦干净桌子然后坐了上去，他只好靠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把玩着那把从洛丹伦带出来的长剑。
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阿尔萨斯把玩着长剑，泰隆旋转着匕首，希尔瓦娜斯盯着手里的长弓。
但没有一个人出声。
“小家伙们，看起来你们都在等我啊。”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一个身披斗篷手里拿着法杖的老人走进了屋子。
随着老人走进屋子的那一瞬间，泰隆的匕首和希尔瓦娜斯的弓箭一起飞了过去。
然而，一个由白骨搭建起来的盾牌瞬间挡在老人的面前，接着，匕首和弓箭又一起弹了回去。
泰隆和希尔瓦娜斯接到了自己的武器，却突然听到了一句让他们毛骨悚然的话。
“洛丹伦的阿尔萨斯王子，很高兴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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