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浮生若梦2
“公主殿下?”
迷迷糊糊,一个低哑的声音传入挽歌耳中。这个声音温柔,磁性,性感,像是重力的吸引,是那样的让她熟悉。
“威胤?”挽歌疑问道。
“公主殿下,你醒了。”那个低哑的声音关切道:“您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挽歌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雾深如墨的发,两道玄栗如涟的眉,一双清染若水的瞳和那木香如酥的唇。
一身流云银甲,手持圣剑“惊鸿”, 眼前这副面容正是那个让她日日夜夜都在挂念的人。
“好啊你!”挽歌回过神,大声道。
“对不起,公主殿下!是属下的错。”少年面露忧容:“属下奉师尊之命一直在这里练剑,忽闻草丛异样,以为是外族奸细,这才出手……不曾想躲在草丛里的,竟是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咚!”挽歌狠狠地敲了一下少年的头,蛮横道:“你还敢说!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外族奸细?还有!谁说本公主是来找你的?这偌大云梦有哪个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有哪个草丛还是我不能藏的?”
“公……公主殿下……”少年不解道:“属下并未说过公主是来找属下的啊……”
“咚!”挽歌又狠狠敲了少年一下,“嘿!你还敢顶嘴!”
“是是是,都是属下的错……” 少年忍笑,低身想要将挽歌从草丛里拉出来,伸手的瞬间却通红了脸,伸出去的手也呆呆停在了半空中。
“你怎么了?”挽歌察觉到了少年的异样,“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奇怪?”
“公主……”少年支支吾吾道:“您的裙子……”
闻此,正要去抓少年手的挽歌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广袖浮梦裙的薄纱被草从的矮枝挂住了,本就将裙子掀了起来,这番前移的动作,更是……
“你还看!赶紧把头给我扭过去……”挽歌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像是新开的月季。回神之际,立刻捏了个诀子,召了道疾风去切那矮枝,结果这一切却失了准头,将整条裙子的尾纱都切了下来。忽然失去裙尾的拉扯,让挽歌一个猛劲,向前栽去。
“公主殿下!”少年急忙赶去搀扶,可是到了跟前,那双手却又停在了半空。
挽歌抬头,正对着少年红润如翡的脸,赶忙往身后看去。这一瞅,好家伙儿,裙下的光景,一丝不剩。
“天!海!威!胤!”挽歌盛怒道:“你个大流氓……”
“胤儿,挽儿,你们这是去哪了?”一位身着赤云乌丝袍的年轻人问道。
“回师尊,我们……”
“去练剑了!”挽歌抢先威胤一步道。
“嗯?练剑?”年轻人容色不改,却闻怒声,“去凡界练剑?”
“是啊是啊!”挽歌脸不红,心不跳,“练的可辛苦了呢……”
“哼!”年轻人鼻音一重。
“有多辛苦啊?”一个温和可亲的声音道。只见天降一片晨雾华光,流云霁影之后,一位身着金云朱丝袍的年轻人走出。
“云凡爷爷!”挽歌欢呼着,跑去抱住身着金云袍的年轻人。
“霁神冕下。”威胤缓缓前倾身子,恭敬道。
云凡微笑着示意威胤免礼,又轻轻地揉揉了挽歌的小脑袋,宠溺道:“怎么了?练剑累到了?”
挽歌急忙应道:“就是的,累死了!云华爷爷还不信……”
“信你?”云华默然。
“看来是练剑累到了。”云凡对云华笑了笑,变出一条绢布,擦了擦挽歌嘴角的桃花酥。又道:“话说,挽儿你的法器‘寻梦’不是一座琉璃塔吗?”
“额……”挽歌一时语塞。
“罢了罢了……”云华怒散,无奈道:“下不为例。”
“嘿嘿……”挽歌对云华痴痴地笑了笑。
“你啊你啊……”云凡轻轻刮了下挽歌的鼻子,微笑的摇摇头。
夜色淡凉如水,烛火葳蕤昏黄。素色的香炉冒出缕缕青烟,袅袅环绕着挽歌的流淌地长发。挽歌对这镜子一面梳着,一面不由地隐笑。
“哇!”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出。
挽歌惊忙回头,身后是一个着淡云流水袍的少女。
少女面容如月,眉目间盈盈如墨,唇络中颦颦如英。怅然一笑如同春江花潮,白露为霜。
“离儿,调皮!”挽歌看着少女无奈道。
“不知姐姐为何如此失神?”少女故作疑虑。
“没什么。”挽歌回首继续梳理头发。
“是吗?我还以为姐姐春风得意,是在心念大将军呢。”少女打趣道。
“瞎说!”挽歌立即反驳道:“我怎么会在想那个家伙。”
“就是,那天海威胤不过是天海家的一个旁系弟子,我姐姐贵为羽裳家帝姬,怎么会喜欢他呢?”少女故意道。
“就是,我怎么会喜欢他呢……”挽歌应和着,又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头认真对少女道:“离儿,切不可说旁系嫡系这样不知轻重的玩笑话。大将军乃是云华爷爷的关门弟子,即便不是天海家的嫡系传人,也断然不会与我们有地位之差。”
“大将军平日里敬我们一声殿下,不过是他为人低调……”
“噗嗤——”少女看着挽歌一副不可触及的神情,终于不再憋笑。
“你笑什么,姐姐在跟你说正经事呢。”挽歌不解,半响才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起身去抓落跑的少女,“好啊!你竟敢开姐姐的玩笑……”
少女一边绕着朱红色的柱子躲避着挽歌的“魔抓”,一边大笑呼喊着:“我随便一说,姐姐就如此认真,还说不喜欢大将军……”
说着,还用手抚了抚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装腔道:“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过来!”
“不——要——”
“公主殿下快走!”威胤手持惊鸿,用肉身之力生生挡了飞来的能量冲击,焦急地对挽歌喊到:“它快醒了!”
“不可以!”挽歌同样焦急道:“这血灵火蛇起码有两千年修为了,你一个人怎么是它的对手?”
“快走啊,公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吼!”
威胤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凶吼,一条体长百米,三丈身量的蛇怪从乱石间冲出。
蛇怪通体暗红,每一寸鳞片都燃着赤色的火焰,散发着渗人的血光。它微微开口,吞吐着鞭子似的信子,直立而又扭曲着上身,一呼一吸竟使周围的空气炽热起来。它黄绿色的巨大眼眸好似射出两道荧光,看向紧张的两人。
“公主快走!”威胤吼着,念了道剑诀,抡起惊鸿向蛇怪劈去。银亮剑锋带着强横的法光猛力对蛇怪的七寸一击,一阵火花迸溅,蛇鳞竟完好无损。
“吼!”
蛇怪大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向威胤咬去。虽然蛇怪身体巨大但是速度却极快,尖锐而又巨大的毒牙瞬间就迎上了抽身离去的惊鸿。
“锃——”
一瞬间强大的冲击力将威胤击倒在地。蛇怪那黄绿色的眼精忽然发出两道褐绿色的冲击波,击向倒地的威胤。
“石化之眼!”挽歌惊呼道,赶忙抽出发上的花簪,掷向威胤。
那花簪的银身之上是一朵好似浇洗了寒潭霜华的双色山茶,花瓣由朱红和淡粉两种颜色层层拼接而成,金黄色的花蕊鲜嫩欲滴,似闪着冬日里破晓的流光。
褐绿色的冲击波打在了山茶花簪上,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黯然无迹。
“九大创世元素之一的风啊,根据契约,我以羽裳氏族后人的名义召唤你,山茶花灵——绛雪!”挽歌喊到。
一股极度纯净的自然灵力从山茶花簪中脱出,化作一红一白两种颜色的气流。两股气流交转旋动,唤出一个金色的法阵,一阵耀眼的光芒过后,现出一个容色绝美的女子。
女子的形体在空中若隐若现,只能依稀看清那一头纷飞的长发,白皙的脸上有两道淡雅如风的眉毛,一双明媚如雪的眼眸下是两瓣如茶花般艳丽的唇。
突然的巨大能量波动让蛇怪十分忌惮,它直起身子微微后退,黄绿色的眼镜警惕地看着护在威胤身前的虚无女子。
“绛雪大人。”威胤努力撑起身子。
“护好她。”绛雪冷漠道。
“是。”威胤坚定道。
“吼——”
蛇怪率先发起了进攻,一声低吼,又是两道褐绿色的冲击波击来。只见绛雪淡然地抬起手,指尖轻轻的摆动,一股粉红色的旋风吹去,瞬间溃散了那两道绿光。
见势,蛇怪全身爆起炽热的火焰,张开血盆大口向绛雪咬去。绛雪指尖盈盈一绕,一道飘然的粉红色气仞飞出,只是轻轻的一触,便砍下了蛇怪的头颅。
滚如岩浆的毒血从蛇怪的断颈处喷涌而出,暴烈的火焰从天而降。威胤立即移形换影,移到挽歌身前,将她护在怀里。
绛雪隐笑,轻手一挥,施下一道风障护住二人,便散去了形体。
威胤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挽歌,半响才收回双手。
“你……”挽歌有些不知所语,这是她第一次被外人如此紧张地拥抱,紧到她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紧到她能够聆听彼此的缠绵的心跳,紧到……他身上的热还在自己的怀里。
不,他不是外人。不,他还是外人。挽歌内心矛盾着。
“公主殿下恕罪!”威胤忽然欠身,行礼赔罪,“属下着实太过紧张公主安危,所以才……才冒犯了公主。”
“你……你的伤不要紧吧。”挽歌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略显疲惫的少年不由的心疼。她本想一如往常说一句“大胆!”然而现在,她做不到……
“是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公主,还让公主担心。”威胤仍欠身道。
“你个傻瓜!”挽歌忽然生气道:“你明知道我是羽裳家的帝姬,是自然之神的后人,一出生便有山茶花灵守护,你觉得我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天海家旁系子弟保护吗?”
闻此,威胤身体微微一颤,轻声的回应道:“公主殿下地位高贵,自是不用。”
“你既是明白,你还……”
“可是。”威胤忽然抬头,粲然一笑,“属下着实做不到看着公主陷入险境,除非……除非从属下的尸身踏过。”
“你……”挽歌看着面前已经失去血色的少年,那一双清染若水的眼眸露出的万千情魄。只那一眼,便好像是看出了江南,在她的心头荡漾。
春天的浪潮水势浩荡,与一望无际的大海连成一片。江水、天穹皆黯然一色,唯有一轮孤月高悬空中。
“好久没来凡界玩耍了,这凡界的桃花酥还是这么好吃,不愧于侵染了红尘,味道就是和天界的不一样。”挽歌靠在船座上,撑着有些圆鼓鼓的肚子,十分满足道。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话说,上次我强拉你来,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走了之后,云华爷爷倒地罚你了没?。”
“回公主,师尊自然是罚了。”威胤如实答。
“啊!”挽歌猛的起身,“该没有吧?罚了啥?”
“抄《巨灵经》一万遍。”威胤淡然道。
“那你太惨了吧,我记得《巨灵经》随便一篇都有六七万字。”
威胤看着一脸同情的挽歌,久久的出神。那淡雅的眉,灵动的眸,茉莉花似的唇。寒潭月下,容色如玉的挽歌显的更加晶莹剔透。
“威胤?”眼前人似乎失了神,挽歌不禁询问道。
“不知公主……”威胤顿了顿,终于道:“可否补偿一下在下。”
在下?补偿?挽歌忽然间来了兴致,行啊小伙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生头一回啊!
“说吧!”挽歌大方道:“我也快有两千岁了,这么算的话,你都被我欺负了一千多年了,是该补偿补偿。”
威胤粲然,轻轻拍了拍手。
偌大的海面上风平浪静。
又过了一会,一盏莲华花灯带着淡淡的光晕向挽歌飘来。
挽歌惊喜,紧忙俯身将它捞起。一抬头,又看见了第二盏花灯,正向自己缓缓地飘来,随之而后的是第三盏,第四盏,第五盏……
当花灯布满了周围的海域后,天空中又飞来一盏天灯,灯火阑珊之际,第二盏天灯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盏,第四盏……渐渐地,淡凉如水的夜空也被盈光点亮。
海面上一片灯火重明,好似锦绣繁花,红尘岁华。
“这……”挽歌看着眼前浴火婉约的景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威胤真诚地注视着挽歌,清染如水的眼眸中隐匿着深沉的情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凡界吗?那时的你说过,想要看凡间的灯火。”
挽歌也看着威胤,灵动的双眸里露出些许珠光。
“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希望能给你最好的光景。”
“……”
“这个,希望你能收下。”威胤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木匣里,是一对银色的戒指。
“这是……”挽歌看着盒中反着银光的戒指,不禁惊讶道。
“这是鹭羽桂冠。”威胤轻轻拿起其中一个戒指。
那戒指的外形好似在寒潭之上,那洁白无瑕的琼鹭的羽毛编织而成的王冠,每一片尾羽都镶嵌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在海上昏黄重明的灯火下闪着璀璨的光。
“这是一个公主与骑士的故事。”威胤继续道:“在一个远在天边的国度里,一座巍峨挺拔的城堡中住着一位美丽的公主。”
威胤深情地看着挽歌,“她有着一头如同高山流水的墨色长发,一双灵动如秋的夜露寒瞳。她那茉莉花瓣似的唇似乎永远都在诉说着美丽的传说,让人为之着迷,为之沦陷。”
“一天一个骑士在花园里练剑时,看到了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公主。那一刻,宛若冰雪消融,天降甘露。骑士觉得的自己的心,都在随着公主的裙摆飘动。”
“从那以后,骑士开始拼命练剑习武,希望能够永远保护公主,让公主远离一切微笑和邪恶。他暗暗发誓,要让公主的笑颜里永远洋溢着幸福和欢乐,要让她像天上的鸟儿一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在下很羡慕那个骑士,能够有一位自己誓死也要守护的人。”威胤说着,从木匣子里中取出了另外一个戒指。
戒指的形状像是一条宽宽的绶带,线条柔和唯美却又不失刚劲。在绶带的中心,镶嵌着一颗耀眼的钻石,在流光的映衬下,好似交旋的漫漫银河中,一颗璀璨动人的星辰。
“这是象征骑士忠诚的腰封环扣。”威胤继续道:“在下希望自己能够像故事里的那位骑士一样,有一位自己誓死都会去守护的公主。”
威胤真诚的望着挽歌,清染如水的眼眸里透露出如同手中钻戒一般晶莹剔透的光,“不知公主能否补偿给在下……一个守护你的机会。”
“我……我愿意。”挽歌心潮腾涌,就像平静的湖泊上忽然泛起层层的波涛。
她看着面前英俊的少年单膝下跪,轻轻托起她的手,将闪耀的鹭羽桂冠缓缓的推到了她的无名指上,又轻轻地吻了一下。抬起头,对她粲然一笑。
这一刻,她遇见了他,好似沐浴春风,好似共赏秋华。
威胤并未起身,而是将腰封环扣带在手上,召唤出惊鸿,单手撑剑。捏了诀,披了身暗夙银甲。又将头轻轻地靠在挽歌带着鹭羽桂冠的手上,低语道:“远古众神在上,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我愿将我的灵魂,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奉献给您,我的公主殿下。”
“我将谨记真诚,谦卑、荣誉、公正和英勇。无谓牺牲,不忘恩情,永远真诚。”
“我的剑在这里,在我倒下前,我和它都将会保护您,我死后我的灵魂也会守护在您的领土上”
“我的忠诚就是我的铠甲,我愿为您流尽我的血液,腐朽每一寸精神。以此为证,我对您无上的挚爱……”
挽歌缓缓地将少年扶起,隐去眼眸里含藏的泪光,那一股热潮涌上心头,却又责问道:“你……你这都是从哪学的?”
“凡间……”威胤看着眼前人似笑非哭的神情,有些得意道。
“噗嗤——”
挽歌笑了。
威胤也笑了。
这一刻,他们紧紧相拥。
感动好似那在春风吹拂下,冰封已久却在慢慢融化的清泉;是那白茫茫的雪地里,一片欢呼雀跃的鸟儿;是那寒窗里,一株傲然挺立、暗香浮动的香梅;是那浓密的丛林中,稀稀疏疏的晨光;是那无边无际的暗夜里,那一轮如弦的月光。
挽歌有些无力的躺在浮梦床上,依偎在身旁英俊的少年怀里。
“胤,你真傻。”挽歌喃喃道。
“怎么说?”威胤低声询问。
“明知道那是我突破二级的天雷,凶险至极抵挡不得,你还要冲我前面……”
“是啊,对于你,我总是傻的可怜。”威胤平静道。
“下次莫不可这样,这次要不是绛雪……唔~”挽歌正欲说下去,却被身后人翻了个,一瓣炽热的唇顺势贴上,一只坚实的手抚上后背,一阵酥麻传上挽歌的脊梁。
半响,威胤才轻轻放开挽歌,一双清染若水的眸子里映出些许红晕。
“我以为,我会失去你……”威胤有些呜咽道。
他这般沉沉的声音直击挽歌的心尖,不由一时酸软,“怎么会,我这么爱你。”
挽歌用手扶着面前眼眶微红的少年脸庞,一瓣清敛的唇附上少年的额,沿着鼻梁,一路移到少年的嘴唇,柔柔的亲了一会,又移到了少年的脖颈,直到锁骨。
挽歌对着威胤分明可人的锁骨或轻或重的吮着,这一番刺激让威胤不禁闷哼两声,他抿唇屏住愈来愈重的喘息,一个起身将挽歌收进了怀里……
那一晚,是挽歌第一次与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少年交颈而卧。一夜沉浮,她与他呼吸交融,心跳缠绵,肌肤相亲,血液相循。那是两个人离的最近的时候,仿若做的梦都是相连的,虽是两个世界,却仰望一轮月光。
天边最后一抹炽热渐渐地消散在深沉的暮色中,火红色的夕阳瞬间弥漫了整个天空,就像是被血浸染了的琥珀一样夺目。
“来了。”羽化殿上,挽歌望着着远方淡色的苍穹逐渐变为黑压压的一片,默默念到。
忽然,场景开始飞速的跳跃。天地失色,一轮新月冉冉升起。长夜将至,一道曙光破出天际。云顶苍穹,一轮暗日隐去乌光。
剑与火的交织,冰与水的缠连,雷与木的相生。一座黄粱遗梦的巍峨宝塔坍落,九天星辰悉数坠落如同焚城的天火。粉红色的龙卷风呼啸,暗金色的莲花枯萎,化作一道逝去的乌光。
一朵袅娜的红莲缓缓盛开,一簇簇殷红翩若惊鸿。一只只炽热的金乌展翅飞起,一道道神圣的金光散入大地。一阵和煦的微风,一场干柴的烈火。
威严的大殿里,一位身着素云清丝袍的年轻女子轻轻叹气,“挽歌殿下可要明白地位之差啊……”
“属下告退。”
一道寒光从打开的大门照入幽深的大殿内,映出一个失魂落魄的少年离去的背影。
“够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稳固的大殿忽然开始摇晃,一团团黑雾从四周涌起。香炉,屏风,座椅……大殿内的一切物品开始一件一件地消失,直到整个大殿都化作一片暗影。深沉的黑暗中,只留有挽歌孤独一人。
“够了……”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