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童苗同归
学塾的学生们都散去了。
却有三人靠近了童心。
一是那学塾老师,但无智大师对那老师摆了摆手,那老师便作揖离去。
二是那沈沉,沈沉来到身边,再行礼,道:“童兄有礼了。不知童兄家居何处?明日还复来否?”
童心摸着后脑勺笑道:“袖浮兄有礼。心家住城外点悼山齐老岗,明日恐不能复来巴郡城。若有缘,则必有再会之日。还是说,袖浮兄另有要事?”
这沈沉显然是钦佩童心,连一旁苗巧也忍不住偷笑。
不笑还好,苗巧这一笑,沈沉方才注意到她。再看那童心与苗巧站在一起,倒也般配。沈沉自有遐想。
看出沈沉疑惑,苗巧解释道:“沈公子有礼。小女子姓苗,名巧。是童公子之友人。”
“苗姑娘有礼。原来如此。”这沈沉又道:“童兄,我家住城东。时有来学塾学习,若童兄闲暇,务必来会我,我备好酒好菜,好与童兄畅谈……非也,是向童兄讨教!”
童心点头称道:“如若闲暇,定赴袖浮兄之约。”
沈沉大喜,这就要离去,还不忘道:“苗姑娘若是赏脸,也请同来!”
苗巧以笑应人。
沈沉这要离去,却见旁侧一人站立。
这正是第三人,那人尚未束发,看似比苗巧更为年幼。
沈沉意外地问道:“木田老弟。还不归家?”沈沉认识那人,便问道。
少年名为木田,却道:“袖浮哥,你先归之。我亦钦佩童兄,自然想要与之交流。”
未曾想到,又是童心的小迷弟。
沈沉笑笑便离去,木田到童心近前,双方作揖。
木田却道:“童兄,在下木田。今日童兄三言两语便让那王季无话可说,我等看了,甚是过瘾。”
却没想到是灭了王季的威风,引得这孩子钦佩童心。
木田又道:“童兄莫要误解,让那王季哑口无言我自是高兴,但让木田更钦佩的,果然还是童兄之理念及辩论之品格。”
童心尬笑,他倒是还从未被人如此夸奖过。
无智大师却道:“散学了,边走边说吧。”
四人便走在街上。一路上,全是木田在讲述对童心的佩服,以及王季的坏话,甚至整个学塾的学生,都有几分厌烦。
王季其人,满腹经纶,空有才学,却无德行。
“果果?”正当木田说得兴起,苗巧却看向前方不远处疑惑道。
童心立刻明白,他也向那方向看去。“走!”
果然!是那个神似苗果的女子!
两人随即快步走了过去。无智大师则在原地未动,对童心道:“小哥,无发今日得以与小哥相见,乃三生有幸。日后必会再会,无发便不再相陪了。别过。”
说完,无智大师便转向另一方向而去。
童心也不见怪,而木田却与两人一同朝着那神似苗果之人冲了过去。
可不管三人走得有何其之快,始终感觉无法靠近苗果。
“跑!”童心率先跑了起来。两人亦紧跟其后。
但就算是跑了起来,依然还是那么遥远,甚至越来越远。
童心还是前方追,而后面的苗巧却喊道:“童公子,莫要追了。追不上的。”
木田却不解道:“苗姑娘,这是为何?那女子是谁?”
童心也停下,回头看向苗巧。苗巧则解释道:“实不相瞒,那女子与舍妹样貌有几分相似。可我刚发现,那并非舍妹。舍妹若未得家中父母许可,不可外出。况且还是孤身一人外出,此种可能亦未有。定是认错人了。”
见苗巧如此说,童心也不多问。只是道:“既是认错人,那也不必再追。对了,木兄,天色不早,恐城门将闭。来日再会。”
木田抬头望天,说道:“童兄,苗姑娘。就此别过。改日定要到童兄家中拜会。”
“必定。”别过了木田,两人打算出城回家。但童心看苗巧,一路心神不定。他也不多问,只是想必与那神似苗果的女子有关。
两人出了城,路上也无话。直到童心问道:“苗姑娘的家不是在这边吧?”
此言才让苗巧回过神来,道:“啊!发了个大呆!走错了……”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童心叹了口气的,道:“天色不早,山间危险。还是我送苗姑娘一程吧。”
“不得如此呀,童公子不仅要走相反的方向,现天色已暗。我听双亲说那点悼山齐老岗夜间多有猛兽。童公子还是早些回去,我独自回家也无碍的。”苗巧也是个怕麻烦他人之人。
童心也不再问,而是直接按照他所记得的大致方向,走了回去。“走吧,若是再要耽搁,夜会太寒。”
童心的一番好意,苗巧拒绝不能。便在他的陪同下,回了家。
到苗家之时,夜幕已经降临。苗家门前,有一妇女在观望。
“巧儿?是巧儿否?”那妇女见有人提灯笼近来,便问道。
那提灯之人正是童心,灯内白烛燃起蓝火。
“母亲!”苗巧走到近前喊道。“害母亲担忧,是巧儿的不是。”
“回来便好。你爹外出寻你,你先进屋,娘去找你爹回来。那是?”妇女正是苗巧的母亲苗蛊夫人。夫人见提灯者,便问道。
不等童心自我介绍,苗巧便道:“这位是点悼山齐老岗的童公子,天色太晚,童公子怕我路上有危险,便送我回来。”
苗巧又对童心说道:“童公子,这是家母。今日相送,多谢童公子。”
“该行之事,苗姑娘无需多谢。童心见过伯母。”说完,童心就要离去。
童心要去,苗巧刚想要对童心说路上小心。苗蛊夫人却拦住了苗巧,抢先说道:“童公子,今日天色暗了,恐山间有野兽强盗。若公子不嫌弃,不妨在我苗家留宿一夜,明日待天明再归不迟。”
此言一出,苗巧大惊:“妈?!”
“还不快去为童公子备房!”苗蛊夫人则对苗巧吩咐道。
苗巧应了一声,准备进去备房。但被童心喊住了:“苗姑娘,不用。多谢苗夫人好意,若是童心今夜不归,恐家中亲人担忧。”
“无碍,我使巧儿她爹爹去到你家,告知令尊令堂便可。童公子莫再推辞,路途遥远,歇息一宿再回,有何不可?莫非怕我加害于公子?”苗蛊夫人看是非要留下童心不可。
“苗夫人的好意童心心领了,只是……”童心还欲推辞,却被打断了。
苗巧拉着夫人衣服道:“娘……莫要如此……”
那苗巧也似卡了壳儿的手机,半天蹦不出个字来。
夫人倒是也懂女儿意思,道:“好好,既然公子不愿留宿,我也不再勉强了。今日公子送巧儿回来,改日她爹爹再到童家道谢。公子路上小心。”
童心总算松了一口气,道:“道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心就此别过。”
夜太黑,苗巧看不清童心的背影,只能隐约看到那魂引灯的蓝火渐渐远去。
“童公子小心!”
“应该是听不见了。快些进去吧,果儿找你半天了。”夫人笑道。
苗巧这才想起什么事来,道:“对了,娘。我今天遇到……”
夫人却打断道:“你快些进去,我还要去找你爹回来。有事稍后再说。”
苗巧进了宅子,回头再看夫人时。夫人已经不见了……
到了大堂,只见弟弟妹妹都在。苗果哭个不停,可把她的两个哥哥心疼坏了,不停安慰。
“是谁惹得我们家的小宝贝不高兴了?”苗巧赶紧上前,也加入到了安慰的行列。
“果果要姐姐,姐姐回来啦!”谁知一件姐姐,苗果立马不再哭泣。
那苗丰像是醋坛子翻了道:“还是最亲我姐,兄长二人皆不如我姐哟。”
一旁的苗庆也附和道:“我哥说的是。”
小妹一听,又赶紧抱住了二位兄长,道:“果果也要兄长!缺一不可!”
那三人皆是笑个不停。而苗巧却问道:“果果今日中可有外出?”
苗果摇头道:“果果一日在家,未曾外出。姐姐何出此言?”
苗庆也补充道:“今日我与兄长一直伴着果果,唯有午后约半个时辰去了后山采药,归来后果果也在家中。我姐何事?”
“无事,你们陪果果,我去等爹和娘回来。”苗巧便要离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苗盅和苗蛊夫妻二人便回来了。见院中大女儿心事重重,苗盅上前道:“我巧儿这是出什么事了?来,为父有好事告之与你。”
不等苗巧答话,苗蛊夫人说道:“你爹爹找了半天,寻你不得,竟然去了那点悼山齐老岗的童家。我找到他时,他还带我去了一趟。据我和你爹爹看来,那童家人,是寻魂之人也。巧儿,惊喜吗?”
两亲所说之好事,并未提起苗巧的兴趣。那苗巧却道:“爹,娘。果果今日,行了二度寰体!”
“啊?”苗盅夫妇大惊!苗盅道:“果儿刚过总角之年,如何可能行之寰体?况且二度,如何信得?巧儿莫要胡说。”
苗蛊夫人亦是惊讶,却道:“夫君且听巧儿把话说完,再去看果儿是否行了寰体不迟。巧儿且说。”
如此,苗巧将童心在栎槊市见到苗果之事,与自己在巴郡城中见苗果之事皆告知父母。
苗蛊夫人听闻,道:“那童家公子之言姑且不谈,若是巧儿也确实在巴郡见到果儿。那……果儿行寰体之事,十有八九是有!”
“不止如此!”苗巧似乎还有更加让父母意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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