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拼图
就在杜文沐和乐言等人说话的时候，胡剑所带领的一行人正在前进的途中。
“该死，那个鬼明明没有追过来，为什么还在不停的死人？”
胡剑中指推了一下眼镜，眉头紧皱的自言自语道。
从与杜文沐分开的那一刻，胡剑队伍中的学生们仍然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
仍然有人不停的变成尸体。
或是如同被什么东西切割了一样血肉模糊，或是全身长满不断渗血的红色斑点。
“难道杜文沐的推测是错的，这个鬼域里存在着不止一只鬼？还有一只鬼在跟着我们？”
胡剑走在最前方，大脑在飞速运转着。
绒毛飞舞，琴音悠扬，胡剑眼镜下的目光越来越锋利。
“不对。”
胡剑好像想到了某些关键，回头扫视了一下身后长长的队伍。
月光穿过彩色窗户照在他们身上，绒毛四散纷飞，让学生们和走廊内的场景有些迷离。
他们表情各异，交头接耳，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带有一些恐慌。
“死者都是队伍末尾的人。”
胡剑把头转了回来，开始回想起最早的那一批死者，以及他们的死法。
其中有一个死者是六班的吴亮，他和杜文沐关系不错，被杜文沐派去通知其他班级。
“而一直在队伍末的是四班。”
胡剑抓住了某些关键。
“吴亮去了四班之后，被传染了红斑，最后死在了杜文沐身边。”
胡剑想到这里，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冷。
“开始就造成死亡的鬼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而是作为四班的某个人混在我们中间。”
胡剑牙齿紧咬。
“该死，人太多了，当时跟本注意不到。”
自己当初忙着画地图，没有去深究死者的死因，去仔细探究中间的细节。
而杜文沐作为把他们带出来的总领头人，一直忙前忙后，关心这关心那，跟本无暇顾及其他。
最终造成了这个在人群中的鬼隐藏到现在。
“到底是谁？”
“是有个鬼东西伪装成了人，还是那个人是最初的感染者，因为害怕而没说出来？”
胡剑打开了本子，看了看自己画的地图，还有四分一的部分没有画完。
“怎么办？”
此刻胡剑的心中有些迟疑。
只要他要找出那个鬼东西，以他的智商，很快就能查出来，从而避免接踵而至的死亡。
但是有一个问题，时间。
用杜文沐的话来说，学校的环境在恶化，鬼在逐渐入侵现实。
还没有入侵完全的鬼，已经非常可怕了。
这个学校里有一半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死状凄惨，形状各异的尸体。
胡剑不敢想象完全形态的鬼会有多么恐怖。
他可以排查，甚至可以用某些更快的方法，比如干脆分组行动。
但是这样势必会拖延前行的速度，也就是延长绘制地图所需要的时间。
至于人命，胡剑毫不关心。
只要死的人，不是自己，怎样的伤亡他都可以接受。
除了自己外的所有人，无论惨烈与否，死亡的数目有多么大，都无所谓。
在胡剑看来，除了杜文沐，其他人都是一群蠢货，无可救药的蠢货。
“但凡四班有一个脑子好使点的人，也不会发现不了危险的来源就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胡剑有些烦躁。
他极速的按着手中按动笔的开关，发出清脆声喀喀声。
但是在周围琴音的干扰下，声音有些微弱。
“是先把那个鬼东西找出来，还是先抓紧时间画完地图？”
基于自身安全考虑的本能告诉他找出感染源。
自己不是机器人，不可能时刻保持警惕。一旦有一点松懈，自己可能会死。
有这样一个跟在身边的定时炸弹，任谁都不会放心。
而且一旦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剩下他自己也好活不到哪去。
但理智带来的时间紧迫感，又告诉他：
抓紧时间完成地图的绘制，找到出口，才是重中之重。
“啊！烦死了！呼...呼”
胡剑呼吸因为情绪变化有些急促。
月光中，细小的绒毛无处不在的飘着。
有些节奏性的悠扬琴声持续响起，让胡剑心烦之余还觉得有些头疼。
“冷静，一定要冷静。”
胡剑用手推了一下眼镜，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被情绪影响。
就在胡剑心中天人交战的时候，胡剑感觉背后好像有人接近自己。
“剑哥...”
胡剑反应极快，转头后迅速往右一闪，拉开了与身后那人的距离。
“别碰我！有什么事直接说。”
身后那个高高大大的男生表情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
“剑哥，后边死的人太多，有点乱套了。”
随后他翻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
“诺，东子他们快压不住了。”
胡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后方那群人确实已经乱嚷嚷的成了一团，吵闹的声音有，看戏的也有。
而几个男生正在拉拉扯扯，意图让众人停止，但显然无济于事。
胡剑因为一直在想事情，再加上琴音的干扰，跟本没有注意到队伍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真是他妈的乌合之众。”
胡剑骂了一句后，作出了决断。
这个感染源的事情不解决，队伍是无法继续前进了。
看来自己需要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去把东子他们叫过来。”
这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叫泉乏夏，属于胡剑在班级内使唤的比较舒服的腿子之一。
“好嘞剑哥。”
很快，泉乏夏把这几个男生叫了过来。
“吕达。吼几嗓子，让他们别吵了，实在不行就动手。”
“郝襄阳，你带着陶飞山给我一个个查，看谁身上有红点，查到了就让所有人离他远点。”
“如果那玩意是鬼，赶紧跑，能跑多少人是多少人。”
“杨浩，洪大东，你俩跟我走。”
胡剑很快的给这几个男生，也就是自己的腿子们分派了指令。
这几个男生也不问为什么。
“都别他妈吵了！”
在胡剑带着杨浩和洪大东走的时候，吕达嗓门极大的制止了争吵的众人，随后郝襄阳带着五大三粗的陶飞山开始了排查行动。
至于胡剑带走的两个人，一个精瘦，一个中等身材。
习惯性撸起袖子的高瘦男生洪大东，手臂上明显的看到锻炼过的肌肉线条。
“你俩跟在我后边，互相看着对方，然后把你们俩刚认识我的事说一遍。”
胡剑手拿笔和本，步伐极快的在前方行走，后面跟着一脸懵逼的二人。
“呃....刚遇到剑哥的时候因为装逼被打了一顿，之后不服气，叫了一堆人去....”
这名叫洪大东的男生表情复杂的说出了自己的往事。
“行了，杨浩，你说。”
胡剑头也不回的打断了洪大东的回忆。
“我去偷考试卷子差点被老师抓到，被发现了。就在我以为要被发现的时候，剑哥....”
杨浩说了一半，也被胡剑打断。
胡剑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内心在杨浩说话之前也有一些紧张。
“那么可以确定那个感染源就在队伍那了。”
地图完成大半的胡剑，甚至不需要仔细观察月光被阻挡后的墙壁，只需要按照本子上地图的大概形状就能判断下一个红门的位置。
“就快完成了！”
右手没停胡剑有些兴奋，身体也在此情况下加快了脚步。
此刻，杜文沐和乐言所在的长廊。
乐言把手搭在了杜文沐的肩膀上，安慰道：
“往好方面想，胡剑这么聪明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栽的。”
杜文沐叹了一口气道：
“唉，希望如此吧。”
随后杜文沐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跟着我们的鬼是件衣服，你们遇到的鬼呢？”
杜文沐接着乐言最开始的话说道。
“衣服？”
乐言有些疑惑。
“对，那种西方中世纪的老旧宫廷礼服，沾染了血迹一样，整体是一种暗红色。”
杜文沐补充道。
乐言接着他的话说道：
“我们班里的鬼是一道玻璃上的红色影子，透过它的月光能传播那种红点。”
想到裴文文那惊恐到极点的脸，又补充道：
“也有可能附加某种让人恐惧的极点的幻觉。”
杜文沐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回道：
“影子吗？不应该啊...”
乐言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话说，你最开始是在厕所看见的鬼吗？”
杜文沐回道：
“对，我午睡起来，刚要去洗把脸，就看到了那团鬼衣服站在厕所洗手台那。”
乐言有些奇怪的说道：
“看到的是同一个鬼吗？这就怪了。我觉得我在厕所看到，和我们教室的，不是同一只鬼。”
杜文沐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是同一只？你在厕所看到的是什么？”
乐言想到镜中那个恐怖的红脸镜像，有些后怕的说道：
“那是一张脸是红色的，就是那种好像没有脸皮的鬼，穿着校服。”
随后乐言好像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
“那个鬼，好像是以我的镜像...”
乐言想到了最开始梦境结束时候镜中的红色影子，再加上镜中红脸鬼和自己相同的身体样式，发觉到了某些事情。
“那个鬼...恐怕是跟着我过来的。”
心里这么想着，但乐言并没有说出来。
杜文沐并没有注意到乐言的异样，而是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语道：
“不应该啊，按理说这种鬼域就只有一只维持着整个鬼域运转的鬼啊？”
“七中的敲门鬼事件，最核心就是那个恐怖的敲门鬼老人。难道我猜错了...？”
乐言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说道：
“不，你没错。”
乐言好像感觉某些东西联成了一条线。
影子，脸，衣服，还有未露面的琴音来源。
“也许这就是一只鬼，只不过它被打散了。”
“就像拼图一样，我们看到的不同形式的鬼，都是完全体的一块零散拼图。”
“这些鬼在学校游荡，真正目的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组件，杀人只不过是顺手而为。”
乐言看着杜文沐，用因为激动而有些快速的语调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隐隐约约脑补出了一个想法。
镜中的自己说过，这是一个见证。
是自己成为一个强大驭鬼者，作为蝴蝶的见证。
镜中的自己逼格满满。
从他所说的话来看，在他那个世界，他应该是一个经验丰富，成名已久的强大驭鬼者。
强大到能影响到整个世界局势的那种。
这个跟着自己过来的鬼，是他默认的。
只不过，因为自己还是个普通人的种种考虑，他把这个鬼分成了好几个部分，让自己有机会去驾驭它。
当然，这一切都是乐言的推测。
也有可能是这个鬼完整情况下无法到达这个世界，只能把自己分开，慢慢的渗透进来也说不定。
谁知道呢。
“不，鬼杀人肯定不是顺手，或者没有意义的行为。”
“那个鬼衣服，杀的人越多，周围聚集起的鲜血越多。”
“我不太确定这代表着什么。”
“但是杀死更多的人，对于鬼来说，也许是本能，也许是进食，一定是存在着某种意义的行为。”
杜文沐很快就理解了乐言的观点，并且想起了之前的遭遇，对乐言的猜测进行了补充。
“那么...这个学校的事件真相，其实是一只被打散成拼图的鬼，在逐渐合为一体？”
杜文沐眉头紧皱的说道。
“恐怕是这样的。”
乐言肯定了杜文沐的总结，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而且，如果每一个鬼拼图都在校园里作用着的话，那么那个红色鬼脸，应该就是你们队伍里的感染源。”
杜文沐有些奇怪的问道：
“为什么？”
乐言解释道：
“我和同学在远离厕所的途中，听到了厕所里有一声惨叫。”
“那应该就是那个鬼脸，控制了，或者寄生了某个刚上完厕所的倒霉蛋。”
“而这个人，回到了他的班级，然后混进了你和胡剑的队伍，开始杀人。”
乐言想起了自己和潘填海路上听到的惨叫，立刻判断出了杜文沐队伍内感染源的身份。
“看来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乐言扫视了一下长廊内的人。
面前的杜文沐，他身后的幸存者同学，以及自己身后乖巧安静的七个人。
老旧的长廊内，月光穿过彩色玻璃照在他们身上，有些亦真亦幻。
空气的绒毛没有减少，四散飞舞，让人的鼻子有些发痒。
越来越响的琴声似乎到达了某个临界值，维持在了一个音量上。
“这个学校，还剩下多少活人呢？”
乐言感觉到有些沉重。
“镜中的我啊，死去了这么多的人，仅仅为了一个证明，真的值得吗？”
乐言的心中对镜中的自己产生了疑问。
如果那个世界中的他知道乐言想法，一定会嘲笑乐言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在乐严的那个世界，经由他手死去的人已经无法用数字衡量。
他是为了证明真相而大开杀戒的疯子。
他是为了让所有人都遵循他的意志而把活人改造成人偶的暴君。
他是在他所设计的演出中杀害了一座城市所有人的杀人狂魔。
他是被国际鬼舞者联盟评定为灾难级别的，有着活人意识的恶鬼。
他是活人禁地黑白游乐场中红月鬼屋的主人，lv5的恐怖级灵异事件木偶之城的缔造者。
他被称为最强大的鬼舞者之一。
他是鬼舞者乐严。
代号：鬼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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