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停下收拾的动作，好奇地看着她：“嫂子还有什么事？”
庄尔雅嘴角一抽，感情签了协议，他连称呼都变了。
“是这样的。”她轻咳一声，提高音量，“既然辰望立了遗嘱，我想作为他的妻子，也应该立一份遗嘱。”
庄志诚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板起脸：“尔雅！你年纪轻轻的，立什么遗嘱，这不是胡闹吗？”
“年纪轻轻也挡不住天灾人祸啊，要是哪天出个什么意外，就跟辰望一样，那我名下这么多资产，不就没有去处了么？”
庄尔雅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看向李航：“李先生，没问题吧？”
“当然！”李航也扬起一个兴味十足的笑容，“不知道嫂子打算怎么立呢？我这边可以立马准备起草书，你只要签字就好。”
“那麻烦李先生记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我出了意外，或者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丧失自主行动以及自主思维能力，那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辰望赠予我的那一份，都将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一分不留。”
庄尔雅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清冷，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一一收进眼底。
看着他们脸上，或惊讶，或厌恶，或不屑的表情，心底竟然没有一丝波动。
李航将所有的资料收进公文包，然后说：“没问题，嫂子，你的宠物店有打印机吧，我们现在就去打印如何？”
“好。”
庄尔雅丢下一个字，再不看其他人的表情，跟着李航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房子。
以后，这里也再不会是一个能够称之为家的地方。
庄尔雅领着李航来到宠物店，看他将遗嘱修改润色打印出来后，一字一字慎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嫂子都不再过目一下？”李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就不怕我随便加点什么条款坑你一笔？”
庄尔雅收起笔，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不是沈辰望的朋友么？坑我就是坑他，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蠢。而且……”
她眨了下眼，眸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坑我的代价，你应该付不起。”
“哈哈哈，嫂子真是实诚人，我当然是不敢坑你的！”
李航暗暗打了个哆嗦，这姑娘，明明看着这么肤白貌美易推倒，怎么就这么腹黑呢！
“李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跟辰望有关吧？”李航似乎早料到她要问什么，“他的死因？”
庄尔雅笑笑，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么轻松，“那李先生会告诉我么？”
李航遗憾地摇了摇头，“恐怕不能。”
“为什么？”庄尔雅沉了脸，“沈辰望是被谋杀的？”
她问得直接，李航却面色不变：“这就要等嫂子你亲自去查证了。”
李航表面冷静，实际上心里慌得一匹。
庄尔雅也太聪明了吧，他简直怀疑这姑娘会观察微表情，他甚至害怕自己一个小动作就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到时候还不被沈辰望给吊起来打？
庄尔雅没再继续追问，只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嫂子，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李航打定心思不能再继续留下去，否则不知道还要暴露多少秘密。
“嗯，今天多写李先生，我就不送了。”
“嫂子客气，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李航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有什么麻烦事尽管联系我。”
庄尔雅也不跟他多客套，点点头：“有劳。”
出了庄尔雅的宠物店，李航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天空都变得明亮起来。
他像是跟特务接头一样，在街上左顾右盼，拦了辆出租车，还不忘往后看看有没有跟着人。
搞得司机全程也紧张兮兮的。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见到想要见到的人，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远离闹市的一栋别墅里，一个男人正立于落地窗前，日光倾泻，他一半身子沐浴在阳光下，一半隐匿于阴影中，英挺的五官被光线分割，一双深邃的黑眸泛着如同黑曜石般沉冷又锐利的光芒，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亦正亦邪的气质。
而此时李航从弯着腰从林间灌木从里钻出来。
“你怎么回事？”沈辰望见好友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禁不住想要皱眉，“搞砸了？”
“怎么可能！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李航拍落肩头沾着的枯枝落叶，从包里掏出协议，又咋舌道：“你那个小妻子可真了不得，一个人秒杀全场，我本来还打算来个英雄登场，谁知道人根本不需要我。”
沈辰望接过协议，目光扫到最后一行庄尔雅的签名，眸光一软。
圆润的字体，跟她本人一样可爱。
“杀人不眨眼，说的就是她！”李航把庄尔雅形容成一个女魔头，殊不知这个女魔头在真正的大魔王眼里，就是一个小可爱罢了。
李航还在喋喋不休地吐槽着庄尔雅有多么多么可怕。
沈辰望的脑海中却不禁回想起昨天晚上，庄尔雅躺在自己身下时，那双泛着潋滟水光的眸子。
清纯又妖冶。
“我想见她。”他舔了舔唇，脸上浮上一个略有些邪气的笑容，“现在。”
“……你说什么？”李航像是见鬼一样看着他，“你不会忘了，你现在是个死人吧？”
“没忘。”
“那你……”
“你不是会易容么？”沈辰望说，“现在轮到你发挥自己剩余价值的时候了。”
“……”
李航懒得跟他计较用词，只是一脸无语：“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去见她干嘛啊？”
“她。”
“啊？”
李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里隐含的意思。
干嘛？
她。
干她?
“我去，你这个……”李航一个洁身自好许多年的老处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这种臭不要脸的行为。
沈辰望转身走向房间，冲他示意了一下时间：“我去换衣服，给你半个小时准备你需要的东西。”
李航见他进了屋，才不情不愿地嘟喃：“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这个老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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