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题
在一百天左右的日子里,最难熬的无非就是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不为什么,只是因为期中考试结束后有老师,期末考试结束后有家长。
七科,也就是两天半的时间。
在这七科里,有一点让荀龙很是在意,那是一道数学题:
小明在打篮球,他身高是1.6米,而篮筐在他正前方8米,篮筐距离地面2.2米,求该二次函数的值。
这是一道二次函数的题,看到这道题的时候,荀龙就在想:永恒的真理,不变的艺术,现在得加上个万能的技巧了。
考试过程很是蛋疼,但熬也熬过去了,接下来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
两天后。
“诶诶,小明,过来帮我收拾一下,待会我爸来接我,你和我一起,一起……”睡上铺的荀龙,正在把他的行李箱往下放,但距离不够,他也只能叫死党朱冰来搭把手。
朱冰把箱子从荀龙手里接过,却发现不是一般的沉。
“你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怎么这么重?!”不等荀龙答应,朱冰娴熟的打开了荀龙的行李箱。
上衣、外套、内……
朱冰拿着一沓皱皱巴巴的试卷,直接往荀龙没有人的下铺,一扔,瞪着荀龙:“你装那么多书回去干嘛?!嫌不够重啊!”
“那麻烦你帮我扔掉一些试卷吧。”荀龙说着。
“我佛了。”
……
这个中午,天气有些炎热,还下着小雨,但对于这群急于还巢的候鸟们算不上什么。
就是闷湿的有些让人烦闷。
楼梯上都是上上下下的家长和学生,几乎人手一个大体积的行李箱,把楼梯围得水泄不通,但凡有人想挤进去,都得受到行李箱的攻击。
荀龙拍了拍惊愕的朱冰,随即回到自己宿舍。
“老余,你还不走?”荀龙回到宿舍就看到余铭一个人坐在床板上,丝毫不介意床板的肮脏。
“你开路,我殿后。”余铭头也没回地对荀龙说。
荀龙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想着静一下。
“……”
这场雨要下多久呢?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一整天?
荀龙站在宿舍门口,家长和学生们不断的从他面前走过,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没有注意到荀龙,以至于他的手被一些有尖角的行李箱刮掉几层皮。
余铭从荀龙身后走来,手里拉着一个绿色的行李箱。
“走了啊。”
荀龙点了点头,此时这个曾经喧闹的宿舍里只有着荀龙和朱冰两个人,霎时间,有些冷寂。
又过了一会。
“我觉得,我们也该走了。”荀龙看着楼下的人海,一眼就看到了一米八大高个的荀玉。
…………
回家的路上,荀玉跟朱冰说了特训的事情,却被朱冰拒绝了。
荀龙刚想问,但又想起,朱冰是篮球队的人,也许他有更适合,更好的训练呢?
不过荀龙转念一想,这家伙似乎在吃独食!!!他刚想当个文曲星,但朱冰的身影早已离开他的视线。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暑假看到朱冰的概率为,零。
头疼。
这年头,想当个文曲星都那么难?
荀玉打碎了荀龙的幻想:“今天几号了?”
“应该是17号。”
荀玉看了看天空,嘴里喃喃道:“又到这个时候了吗?”
“走吧,回家。”他招呼着荀龙。
………
荀龙的家里,最晚熄灯的,永远都是荀玉的书房。
此时的荀玉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一本有些泛黄的书,与其说是书,更不如说是一本故事集。上面的字体很明显是手写体,有些字的墨水已经透过了纸张,印到了下一页,导致一些字重合了起来。
和一般故事集不一样的是,没篇手写故事的末尾,都有着一张照片,但有的泛出了岁月的痕迹,有的这是单调的黑白。
荀玉看到一篇字迹不太美观,甚至有些潦草的故事,他轻轻地合上了书,轻轻地关了灯。
清晨。
荀玉心情有些沉重。
“养老院嘛……”荀玉看着这个有些偏僻的养老院。
荀玉清楚的记得,这个养老院里只有着四个七八旬的老人和院长,这里的老人几乎都是膝下无儿女的,以至于这个养老院就像是做慈善一样,但是依靠这近乎慈善的收入,却能营造出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荀玉十分清楚,养老院的主要经济来源于欧自黎。
或者说来源他的总裁弟弟。
这还是源于欧自黎和荀玉的交情吧。
荀玉一进养老院的大门,就闻到了一股特别重的味道。
荀玉皱了皱眉头,这股味道,是大便的气味,这不知道是哪位到大小便失禁的老人弄的。
荀玉追寻着气味找去,自己找到工具默默地整理好老人的排泄物。
这位老人,荀玉记得他叫宋守强,算起来他已经有87岁了,曾经有过两个儿子,都出意外而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心情谁能理解……
正当荀玉在回想起这位老人的经历的时候,门外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荀玉知道那是院长来了。
“荀老弟,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啊。”听到一口流利的汉语,荀玉不用转头都能会知道,是院长。
荀玉依旧低头整理着:“院长,您的汉语真是越来越好了啊。”
“呵呵,毕竟在中国待了将近四十年了。”院长竟然是个外国人,名字叫做特伦斯·杨,来自德国。
“院长,哪位老人他还好吗?”
特伦斯·杨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
“老人……上个月刚去世了,我把他安葬在了他最喜爱的桂花树下。”特伦斯·杨声音有些遗憾。
世界上又少了个坚强的人。
荀玉突然停了下来,遗憾道:“是吗?真的去世了吗?”
他们口中的老人叫做伍振飞,也有着89岁的高龄了,他与其他老人不同,其他老人都是死气沉沉的,但这位老人却是有着与众不同的乐观,有着看淡便放下的胸怀。
不仅如此,他更是两位英雄的父亲和爷爷。
老人只会以这一点作为自豪的资本,不会拿来当做孤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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