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战书
一周里,学校风平浪静,国术社和跆拳道社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一周后,校长没有回来,副校长解释的延期问题没能让大家信服。
一天早上,吴常起晚了,醒来时班上早读都结束了,索性跟班主任打了电话,请了病假,蒙头继续睡。
回笼觉还没补完就被聒噪的手机铃声给吵醒,打电话的是夏冬梅,带着哭腔,“你能来市中心医院一趟吗?社长被打了!”
国术社的社长叫张啸,同时还是高二一班的班长,是个浓眉大眼的瘦高个,平时话不多,与吴常也不算太熟络。
张啸是公认的国术社最强,其成员以他为主心骨。
吴常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武术,也很敬重教练井搏扬。
马不停蹄赶到市中心医院,不停来回踱步的夏冬梅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多时。
“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吴常,夏冬梅泛红的双眼变得湿漉漉的,“是马择良……”
在夏冬梅的带领下,吴常来到一间病房,国术社的各位都在。
社长张啸躺在病床上,身上多处绑了绷带,脸上包着一块很显眼的纱布,他的鼻梁被一拳打断了。
“社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张啸摇了摇头,虚弱道:“他下的挑战书,我接受的挑战,我输了,本就是我技不如人,对方没做错什么。”
国术社的几名成员无言以对,憋屈得很。
一个男生唯唯诺诺道:“社长,我妈妈让我好好学习,不让我再待在国术社了……”
一个小胖子怒了,“你这懦夫……”
“阿宝够了,把嘴闭上。”夏冬梅走了进来。
吴常紧随其后。
夏冬梅走到快哭出来的男生面前,柔声道:“想走就走吧,这是你的自由。”
“对不起!”男生跑出了病房……
夏冬梅看向其他人,“还有没有人想离开?没事的,没人会怪你们。”
沉默了两分钟,又有一个男生离开了……
如今,国术社只有十二个人在苟延残喘。
“谢了,冬梅同学。”张啸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夏冬梅抹了抹泪水,拍着胸脯道:“社长,放心把国术社交给我吧,我会带领大家好好练习的。”
“这……”
陈旭源插道:“你看,社长都嫌弃你了。”
“去你的!”若不是空间有限,夏冬梅已经一个飞踢踹过去了。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张啸急得满脸通红。
方湛道:“我们都知道,大鱿鱼嘴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安心在这里养伤,不要太挂念社团的事,放心交给我们打点。”
张啸点了点头。
“教练来过没有?”吴常问道。
上周,一周里,教练没有露过一次面。
自从那次比赛被跆拳道社教练一拳撂翻后,井搏扬就变得怪怪的,时常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迟到或干脆不来。
之后越发变本加厉,一连逃课一两周都是家常便饭。
最近两周,一直都是社长张啸代替井搏扬上课。
多次沟通未果后,学校已经有了开除井搏扬的意愿。
方湛有些愤慨,“连副校长都来探望过了,就他没来,估计醉倒在哪个死胡同里了吧!”
“小吴……小吴……”张啸咳嗽了几声,“我看你打得不错,这几天麻烦你多帮帮冬梅同学。”
吴常上前两步,“不麻烦,我会的。”
……
……
马择良带着跆拳道社的一百多名成员小跑进入体育馆。
跆拳道社一共有三百多人,由于人数太多,只能分批上课。
“停!”
所有人停下脚步,站成方队。
马择良脸色很难看,经常训练的地方多了十一个人。
“小子,是你。跆拳道社排练,赶紧闪开。”
躺在垫子上正在做仰卧起坐的吴常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副社长,我没记错的话,这两节课应该是我们国术社的课吧?”
“下个月我们有演出,我和你们社长商量过了,这几周把场地让给我们。”
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马择良把人带到这里,不管国术社要不要上课,都会强行占用场地。
国术社成员尽管大为光火,考虑到寡不敌众,也只能忍气吞声,到外面操场上课。
夏冬梅正要上前反驳,吴常将她拦在了身后,“我们社长今天告诉我,他不想让了,跆拳道社的各位还是到外面排练吧!”
马择良上前几步,下巴抬得很高,“出尔反尔,你们社长不地道啊!”
吴常上前一步,“社长这么说了,我们也没办法。”
夏冬梅很担心,马择良固然狂妄,但终究有狂妄的资本,他的跆拳道在社团里仅次于社长白媚笙,在外面参加过不少比赛,拿过两次冠军,三次亚军,五次季军。
陈旭源小声道:“老干妈,你觉得这么做会不会太冲动了?”
有些兴奋的方湛道:“老吴不是牛逼就是阴逼,我们只管看戏就成。”
“让你们社长来见我,我跟他当面谈谈。”马择良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你们社长好像住院了,好点没有?”
身后传来一片笑声,国术社义愤填膺。
“承蒙副社长关心了,我们社长好得很,还挂念着副社长你,让我请你去医院陪陪他?”
“哟!哟!”马择良将一只耳朵贴向吴常,“我没有听错吧,难不成你想挑战我?”
又是一阵嘲笑声。
吴常从夏冬梅手中接过纸和笔,递给马择良。
马择良接过,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哟!挑~战~书~准备得还挺充分。”
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吴常,吴常一看,将其揉成纸团扔在地上,“不好意思,副社长,您这字写得估计你老人家都看不清楚吧?
到时你说这不是你的名字想赖账怎么办?没事,我复印了好几张,你可以多写几遍。”
马择良的表情比死了爹娘还难看,拳头上青筋暴起,下巴都快碰到吴常的锁骨了。
“老马,这小子太嚣张了,不用你出手,让我盘他。”跆拳道社的一个男生跳了出来。
一些女生在骂娘,激动得脸上的妆被汗水淋花了都不知道。
“都别吵了——!”
马择良一声怒喝,那名男生退了回去,身后一片死寂。
校长支持公平公正的比赛,却不允许相互之间斗殴,对群架更是零容忍,马择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校长却是十足的敬畏。
马择良接过吴常手中的纸和笔,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将自己的名字签上。
吴常接过,随便签上自己的名字。
尽管某人写得很认真,一对比,某人还是尴尬了。
“我们国术社课程落下太多,得抓紧时间练习。马副社长一路走好,不送!”
“周六大操场见!”马择良咬牙切齿,扭头向外面走去……
“老马,场地……”
“闭嘴,到外面排练。”
待一行人走远,陈旭源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会打起来呢!”
方湛一把搂住吴常,“你小子真够损的,我看着都想打你了。”
“身为副社长考虑得自然比较多,从上周他命令跆拳道社不许对国术社下手这事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他是个傻子,事情还真不好办。”
跆拳道社暂时夺回了久违的场地,开始了正常的训练,尽管解气,一个个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有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
夏冬梅站在队伍前面,一板一眼摆出各种姿势,带领国术社的诸位练习,以前教练不在的时候,都是张啸在做这个工作。
看着夏冬梅认真的小模样,吴常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大鱿鱼尽管嘴欠,但说的话大多是实话,夏冬梅那拳打得实在太勉强了,歪歪扭扭很是生硬,有些时候套路忘了还得让大家提醒。
看她如此投入,大家都不忍心打击她的信心了。
快下课的时候,体育馆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走路摇摇晃晃,一张脸跟被火烤过似的,呼吸带着很浓的酒气。
队伍停了下来,几人脸色很难看。
吴常没见过此人,看到其他人的反应,猜出了他的身份。
醉汉挥了挥手,夏冬梅退回队伍。
井搏扬站在队伍前面,开始带领大家训练,教的正是井家绝学“井八手”。
他整个人软绵绵的,一次次趔趄,时不时抓耳挠腮,没有一个动作是对的。
吴常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站到队伍前面,“大家跟着我做。”
井搏扬停了下来,瞥了一眼右手边,打了个酒嗝,“张啸,你小子不是在这吗?看来不需要我了。”
他认错了人,吴常没有搭理他。
井搏扬像极了一个老乞丐,跌跌撞撞向体育馆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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